戒得安静的站在试验台旁,几个小时的时间都一动不动,只紧紧的盯着沉睡的小净尘,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的变化,可是……,他却根本没有看出她发生了哪怕任何一丝的改变。
戒得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难道实验失败了??不可能,他不相信自己孤注一掷的赌会输~!
“滴——滴——滴——”研究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jing报声,jing报声传到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戒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jing报器,狠狠磨着后牙槽,最后看了平静沉睡的小净尘一眼,不甘的离开了实验室,走廊上来来回回都是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在奔跑,去往各自的岗位严阵以待,戒得知道恐怕真出大事儿了。
监控室里,因为戒得的到来而安静下来,戒得一眼就看见那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分频上从各个角度拍摄到了一群闯入者,首当其冲的就是那本该死了现在却仍然活蹦乱跳的苏放。
戒得再度狠狠磨着后牙槽,视线跳过作死的苏放,落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
白希景毫无意外的走在最前面,这位**oss只要碰上女儿的事情,不管危险不危险,他总喜欢身先士卒,戒得就忒看不上他这种没有一点架子没有一点boss自觉的作风。
白希景身后的是面无表情的小山,戒得摸了摸下巴,小山的哥哥被苏放打了个半死,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跟心平气和的与苏放相处,戒得敢打赌,绝对是白希景强制小山不准报仇的,这是个主仆不和的隐患,戒得觉得自己可以善加利用,说不定就能断了白希景的左膀右臂。
小山身后的是端着枪的卫戍、宋超和展谛。戒得果断跳过了这三个人——需要用枪的普通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三个“普通人”身后噌的亮起三团“太阳”,戒得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时却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戒空!!——另外两个光头无视之~!
戒得的冷汗一下子就滑了下来,他有想过小净尘失踪,戒空师兄是很有可能亲自下山来抓他的,所以他才会将陨石舍弃。就为了拖住戒空的脚步,可是,想到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以为自己可以不怵的,毕竟,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老实憨厚的戒得了,连白希景都被他暗算得团团转,一个行将就木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戒空算个鸟啊~!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虚啊摔~!
戒得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目光狠厉的瞪着屏幕上的戒空,是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背景汉子了,从将药液注she进入小净尘身体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屏幕里只能看见大半个光头的戒空突然抬起头来,沧桑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显示器不偏不倚的直盯着戒得,戒得心里突的一跳,强自镇定下来——戒空看的是监视器摄像头,他根本不可能看见屏幕前的自己。
戒得暗自说服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我命令。不惜任何代价要阻止这些人进入研究所……,四个小时,只要拖住他们四个小时就够。”
“是。”安保部门各级主管队长齐齐应和,各自忙碌起来。
戒得出了监控室,撒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关押小净尘的研究室,小净尘仍然静静的躺在实验台上,呼吸均匀,心跳平稳,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可是,戒得知道,药液已经发挥了作用,因为……
小净尘从来修理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已经长到了将近两厘米长,这是新陈代谢骤然加快的结果。
戒得不由得笑了起来,但是兴奋狂热的笑容配着那张老朽的脸蛋看起来却非常的瘆人,他重新拿出一支干净的金属注she器,拔掉针头,注she器连接上小净尘太阳穴上的那支空心针管,轻轻拔动活塞,防弹玻璃的针管里渐渐充盈着一种ru白se的液体,纯净的白比雪还晶莹剔透,白的深处有几缕淡到几不可见的银se缭绕旋转着,如雾如气,凝结消散,消散凝结,循环往复。
看着注she器里如梦似幻的液体,戒得狂笑不止,他毫不犹豫的将装好新针头的注she器刺入自己肘正中静脉,慢慢将液体推进自己的身体,丢掉空了的注she器,戒得踉跄的靠着紧闭的门坐在地上。
药剂混着静脉血回流到心脏,心脏从最中心的部位开始分解,每一个细胞消亡的同时都有一个新生细胞取代,新生细胞老化分解又由更年轻的细胞取代。
戒得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缩着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缺血到窒息。
心脏重塑以后,残留的药剂通过动脉血管流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细胞从新生老化到消失,这一代谢的过程被加快了十倍、百倍、甚至千倍,返老还童是个艰难痛苦的过程,整个实验室里只剩下戒得难以忍受的凄厉惨叫声,地面被他挠出一道道血痕,可惜,无论是翻转的指甲还是血肉模糊的指腹都能很快的自动愈合,连点疤痕都不留,但那锥心之痛却刻入了骨髓,永世难忘。
母亲的阵痛带来婴儿的新生,戒得想要返老还童违反天道,其痛苦可比女人分娩要更可怕百倍千倍,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罪,只能由他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