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主任请坐，刚刚上班，办公室里面还没有彻底收拾。”

“徐秘书客气了，我看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啊，比我办公室强多了，我可要向徐秘书好好学习，徐秘书真是年轻啊。”

徐少杰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余怀祥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市长的秘书，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间透露出来的口吻，怎么像是领导和下属说话啊，两人的级别是相同的，按照工作的重要程度来说，徐少杰是优于余怀祥的，徐少杰内心不住冷笑，耍这些小伎俩干什么，都是为领导服务，难道还想压自己一头吗。

“余主任客气了，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满意了，我们的工作就做好了。”

徐少杰的回答，余怀祥显然没有估计到，徐少杰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不需要相互学习，主要是做好自身的工作，为领导服务，领导的意见是第一标准。

“对对，徐秘书说得对，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的。”

主要领导的秘书，很少有不抽烟的，也很少有抽一般烟的，徐少杰不用遮遮掩掩，现在是春节期间，他拿出了大中华的香烟，给余怀祥装烟，余怀祥丝毫不显得惊奇，熟练点上香烟，两人随便聊起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黄海涛出来了，丁原书记没有送，余怀祥很快起身，跟着黄海涛离开了，徐少杰当然是走出办公室，一直在楼梯间看着，知道黄海涛下楼。

徐少杰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隐隐感觉，丁原书记和黄海涛之间，并非亲密无间，本来，书记和市长之间，就是矛盾的结合体，按照现行的体制，两人之间的分工就不是很明确，表面上，书记抓全面，抓宏观，市长抓经济，抓执行，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很难把握，从黄海涛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似乎将自身等同于市委书记，两人站在一条平行线上面了，这是危险的信号，一个地方，如果有两架马车领头了，并驾齐驱还可以保持暂时的稳定，稍微路线不对，就会出现大麻烦。

徐少杰迫切感觉到，一定要了解市委领导之间的关系，一位伟人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淮扬市虽然没有到那样的高度，可矛盾和派系是一定存在的。

市委常委会议室没有主席台，都是圆桌会议室的摆设，市委书记丁原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其余的常委，按照顺序在丁原身边依次坐下，最后围成了一圈。不过，主要位置还是显得突出的，进入的人都知道，中间的那个位置，一定是主要领导坐的地方。

进入常委会议室之后，门的两边都摆有桌椅，一边是会议记录人员坐的地方，另一边是市委书记秘书坐的地方，除了研究人事调整的市委常委会，其余的徐少杰都是要参加的。

徐少杰和余怀祥分别提着公文包，跟在了丁原和黄海涛的身后，丁原和黄海涛是同时进入会议室的，此时，所有的常委都已经进入了会议室，丁原顺手从徐少杰的手里拿过了公文包，直接朝着最中间的位置走去，而余怀祥则快速走到了黄海涛的座位前面，放好了公文包，会议室里面的常委对这样一幕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徐少杰在大门左边的位置上坐下了，余怀祥则离开了会议室。

春节以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议没有很多的议程，也没有涉及到什么需要讨论决定的工作，主要是收心的会议，丁原主持会议，黄海涛首先讲话，主要是提到了政府的经济工作，开始上班了，政府需要集中精力，开始工作。丁原最后讲话，对新一年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大概这样的要求是老生常谈，会议的气氛一直很轻松，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徐少杰主要关注的几个领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都是平平淡淡，其中有分管组织工作的市委常务副书记陆长征，长得高高大大的，人如其名，和时下的长征干部有着几分相似，不过陆长征并不是长征干部，还有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朱宗祥，一脸的阿弥托福，完全不像是掌握着政法机关利器的领导，分管农业的副书记郎世福，带着眼镜，显得很慈祥，其次就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贺一鸣了，贺一鸣的作风，与黄海涛有几分相似，办事很有主见，对每一句话都带着审视的意味。组织部长张太忠，徐少杰是比较熟悉的，会议召开的过程中，张太忠不苟言笑，看样子就是长期从事组织工作的领导。

就是这些参加会议的领导，决定着淮扬市发展的方向，决定着淮扬市大大小小干部的命运，在徐少杰看来，他们并不神秘，可外界却无形之中将所有的领导都神秘化了。

散会之后，徐少杰跟随在丁原的身后，感觉到丁原并不是很高兴，刚才会议上，丁原已经做出来安排，利用正月的时间，到所有的县市去看看，了解情况，检查工作，回到市里以后，就是参加人大会和政协会了，今年是例会，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

徐少杰再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掌握市委领导之间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对于今后开展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会议室里面这么多的领导，要想着完全和丁原书记一条心，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是不可能的，谁都有关系，谁都有想法。

“少杰，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开始到各县市去看看，估计正月十五都不能休息了，时间很紧，唉，每年开年都是这样繁忙，不能够好好轻松一下。”

“丁书记，是不是安排办公室，通知下面的县市？”

“少杰，你认为有没有必要通知下面啊？”

“丁书记，我感觉还是通知的好，今天是正月初八，明天正月初九，上九日，有些地方可能放假的。”

“嗯，你要综合科通知下面的县市吧，明天先到沙隆县去看看。”

徐少杰感觉到丁原书记的语气包含着无奈，的确有些不明白，按说在淮扬市，丁原书记说出来的话，没有谁会不听的，丁原书记在淮扬市工作5年时间了。年前的时候，自己看见的丁原书记，一直都是充满了活力，不过一个春节的时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似乎是对掌控淮扬市的局势有些信心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