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有识之士的强烈反对下,凉州终究还是没有舍弃,”朱儁握了握拳,“但是……被皇上采纳的理由是……三辅乃西京祖陵之地,不能直接暴露在外。”
我不由地叹气:什么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尊严地方百姓的死活,加在一起也不如几块统治者祖宗的坟头来得重要——不过换个方式来讲,这些祖宗的土堆,在他们眼里就代表着国家的尊严和皇室的脸面。
“和西北的反复叛乱比起来,老夫在交趾平定的异族之乱……简直不值得一提啊,”朱儁继续说道,“之后张角作乱,天下风云大变,董卓又趁乱入京,汉室危如累卵,连幼di du被废杀,朝廷谁还顾得上收复朔方这个边远的小郡呢?”
我也忍不住为大汉朝的过去感到悲哀和同情,但是据说汉灵帝生活还是罕见超标准的骄奢yin逸,昏庸无能的统治阶级都该死啊!
“哦,好了,不讲这些了,”朱儁终于结束了对“为何不收复朔方”问题的讲解,“贤侄即将上任赵国,老夫稍稍给些建议……”
我急忙端正态度:“望大人不吝赐教。”
“赵王刘赦,为人胆怯,你带兵赴任,他断然不敢对你指点,”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赵王的名号,“另外,这些诸侯王嘛,说句不敬的话,只要他们能够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呃,是,晚辈记住了。”朱儁是个好领导,说话根本不绕弯子嘛。
“黑山贼们主力屯在真定与九门之北,向北二百余里,”他随手比划了个方向,“虽然今年还没有动静,但我可不会认为他们会从此安静,因此……我可能会在四五月发兵征讨,到时候肯定会动用你的jing锐骑兵,贤侄不会不同意吧?”
“当然当然!”我还没有开口,身后两个声音已经将我盖过。
朱儁瞪大了眼:“……”
“唔,只要大人有令,晚辈甘奉驱驰!”我微一抱拳。
“好好,”他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贤侄还要注意一个人……”
难道有潜在敌人?我立刻提高了jing惕:“谁?”
“易阳县令,”朱儁语重心长,“此人之前曾做过郡守,年前因与刺史不合,双双被贬,边塞之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不过这两年还算他知趣,与上任郡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之事,贤侄就任之后,稍加提防即可。”
“是,晚辈记住了。”区区一名县令,难道还能在我七千铁骑之下玩出花样来?
不过等等!
“这么说……晚辈不能自行任命县令了?”我忽然有些慌了手脚。
“自行任命县令?按照律法,当然不能,属官可以……哦,老夫明白了,”朱儁露出恍然的神情,“贤侄在朔方时便是自行任命吧?”看我点头默认,他又说道,“那是朝廷根本没有既定官员,又没有人关心在意,才会让你随便任免……咳,你在赵国,任免之事必须守法,要走程序,有事就派人给老夫送个信,也没什么难办的。”
“是,晚辈记住了。”我感激地低头,他说得十分明白:有事我罩着,你随便做做样子就行了——希望我没有理解错。
“好了,贤侄你稍事休息,就去邯郸赴任吧,”他站起身来,“过些ri子我自会派人联系你商议出兵事宜。”
“是。”我摩拳擦掌,长拜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