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士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爷你听了可别杀我,当年少爷杀了韩遂占了金城后,小的们在老贼家里搜了不少好东西……小人好酒,就专门摸了两坛酒……”
我点了点头:“我也喝过几口,没什么劲道。”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后来到长安后,从董卓他兄弟的军营里搜出了大批美酒,将军大手一挥,就全部犒军了。”他想了想,回忆道,“那批酒倒是坛坛够劲,味道各有不同,可惜兄弟们个个嘴馋,半年的时间不到,那几大仓的美酒就全部喝完了。”
“难怪……”我嘟囔了一句。难怪我昏睡一年醒来后连滴残渣都没看到……
“到了洛阳,也喝了点皇家发下的御酒,醇倒是醇得很,不过喝起来就像生吞温水,润是润了,但总缺了一股烈劲,”他摇头道,“然后是在晋阳皇甫嵩的宴上,小的喝的虽然不多,但却再也忘不掉那股酒香,又清又烈,入喉滑润,整个肺都好像燃烧了起来……”
“喂喂喂,”我不得不提醒他不能罔顾事实,“喝酒最多到胃里、肠里,跟肺有个屁关系?!”扯淡也需要基本的知识啊!
“少爷你说错,”他解释道,“喝酒,当然先要嗅一嗅,当时我满鼻都是酒香,吸进肺里之后感觉整个肺都着了火一样,爽死了!”
“其实是两个肺啊……”我小声喃喃道。
“当然,在晋阳那次喝的肯定不是最好的晋阳酒,皇甫嵩怎么可能用最好的来招待我们这些杂兵?”他很冷静地分析道,“少爷,小的就指望着能跟你喝几坛子好酒了,你可不能辜负了小的们的一片心意啊!”
我额头上冷汗直冒:前面一句还有理有据,后面这句怎么毫无逻辑?
他“啊”了一声,手上一松,仰天朝后倒去。
我急忙抬起右脚,向上接住了酒坛,轻轻撂在了地上。
真难为了他,明明已经酒气上头,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地给我倒酒、有条不紊给我分析各地美酒的优劣……
我使劲看了这个小兵两眼,努力将他的长相记住。
可惜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眉毛稀疏,眼耳口鼻都是普通大小,下巴上是青黝黝的一团,还真是很难铭记于心……
左右无事,身边又是上千酣睡的死猪,我干脆摆个姿势,修炼内功了起来。
我吸了口气,两片肺叶似乎腾起了淡淡的火苗。
周围鼾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不断吸引着我的意识离我而去。
只坚持了一刻钟,我感觉到灵魂脱壳,腾飞鸿冥之外……
体内真气在一瞬间变得欢快起来——从缓缓流淌的潺潺小溪变成了倾泻直下的飞天瀑布,又如忽然打开水闸的三峡坝口,长期囤积的水流以前所未有之势奔涌而出。
肺里那团小火苗不仅没有被洪水扑灭,反而迎风怒涨,火焰熊熊迅速蔓延遍了奇经八脉。
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轮子功?!
我猛地张口,朝外喷出一口热气:“吒!”
白气冲天而起,四面八方被大雾团团围住,我连地上最近的拼酒大师都看不清楚。
我深吸了口气,那团白雾在缓缓收缩。
我继续吸气,直到白雾终于消散。
丹田气海一片清凉,浑身上下的燥热之感仿佛从来不曾产生过。
正空的太阳,依然放肆在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