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这次立刻便点头了:“是。”
我翘起了嘴角:“你是不是也很期待新时代的到来?”
“是!”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你们两个……昨晚究竟干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庞淯忍不住加入对话,“我一句都没听懂啊!”
“以后让陈到告诉你吧。”我可不想再重复一遍。
即使是振聋发聩的名言jing句,有时候也不能天天背诵呵。
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站在门外的陈到侧身一瞥后禀告道:“公孙亮来了。”
我拎起贴身的短褂,简单地裹在身上:“让我听听另一个答案吧。”
陈到让开了门口,公孙亮快步进入,仍是一揖到底:“拜见将军。”
“不必如此拘礼。”我伸手将他扶起,期待着他的回答。
“亮吩咐家中厨子为将军准备了一点早食,”他招手让下人进来,“将军可不要嫌弃。”
我点了点头:“让你费心了。”
四名下人依次将点心、菜品和汤酒摆在案几上,立刻又退了出去。
公孙亮忽然一脸为难地扭捏了片刻,终于又是弯腰一揖。
“你这是为何?”我不动声se地问道。
“昨ri,亮想了一夜……”他不敢抬头,“……还是没能下决定。”
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将他拉起:“我昨ri便说过,要想成就功名,并非只有从军一条路。你也总有自己的生活。”
“是。”他动了动嘴唇。
“吃完早饭后,我们很快就会动身,”我松开了手,“暂时代理辽西太守的是我的属下,叫做张机,希望令尊能配合他稳定郡县。”
公孙亮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看着这位公孙氏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想将公孙氏绑在身上,我还差得远呐!
-
出城后庞淯告诉我,公孙家捐出了五十金作为大军的军饷,我当然不客气地收下了——五十万钱军费,换来了公孙越进入官场的资格,公孙家绝对稳赚不赔!
之前曾放豪言“一ri飞驰四百里”,结果只完成了一半的路程。
没办法,刚走了八十里地,便被沿途守在半路的肥如县长率众围堵,而后被簇拥着迎进肥如,大摆筵席是免不了的。
本来就是我传檄各县的,现在他们云集响应,我当然不可能拒绝他们的热脸,只好让将士们大快朵颐,吃掉了肥如县人民的一片心意。
稍微消化了半个时辰后,我毅然离开了肥如,肥如县长几乎要将我的裤腿拽掉。我解释了一刻钟才让他相信我对他没有偏见。
作为证据,我收下了他贡献出来的二十金军费。
临渝县也是如此,同样的二十金,似乎是辽西郡的市场价?
在临渝用完晚餐后,我只能留宿城中。
“明天一定要全速前进。”我对程昱说道。
“放心,”他很有自信地回应我,“至少明天一天,我们都不会遇到县城。”他挥手将公孙家献出来的辽西辽东的地图扔了过来。
我将这张羊皮纸拉直,凑到床边仔细阅读。
“这比例大概是多少啊?”我回头问道。
“一寸大约是一百里吧。”他耸耸肩,补充道,“也没那么准,或许是一百五,或许是五十。”
你这也太粗制滥造了吧!
肥如和临渝的背面,是一道起起伏伏的弧线。
“这是长城?”我勉强还能认出,“明天就能出塞了?”
程昱应了一声:“是。”
长城往北,是一片空白的地区,至少四寸之后,才算看到一个小方框:“徒河?”我忍不住又问:“辽西郡不是只有五个县?”
“你看的……是辽东属国的县。”他走上前来,手指向右一戳,“阳乐在徒河的北面,更靠近边境地区。”
“距离临渝到底有多远?”看地图总无法得知具体数据。
程昱想了想,回答:“听人说,走官道大约六百里。走官道就要沿海而行,”他指了指地图,“经过徒河,过昌黎,而后才是阳乐。”
我瞪着地图问:“走直线距离不行嘛?至少能省两百里路啊!”
“塞北……全是山。”他平静地回答我,“只有海边才能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