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氏长何伦与几位亲信属下都是极其紧张地死死盯着岸边,忽而又道:“府君还是先行北上襄平集结大军为佳。”
我一怔,问道:“对方只是一支败军,我们据城而守,并无不妥之处吧。”
“属下不敢隐瞒,”何伦又开始冒汗,“沓氏素少战事,城中士兵平时甚少cao练,如今临阵对敌……属下自认没有丝毫把握。”
我为之哑然,这何伦倒是老实,可是敌军已至城下,才告诉我士兵们战斗力都是0,这不是坑爹吗?
“我不用沓氏士卒作战,只要给我看紧城门,便是你们一件功劳。”我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形势再决定是否撤离。
何伦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若是真需要逃走,我自会离开,”我很坦然地对他交底,“到时候你可以弃城而走,也可以举城而降,反正是要保全自身。”
他一个哆嗦,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主公,有人下船了!”一直在观察敌情的吴石高声喊了起来。
我扶着城墙向南望去,只见当中一艘大船中缓缓走出数人,而且竟然还牵出马来……
“还有战马?”我下意识地皱起双眉,“这可超出我的想象了……”
“似乎只有一匹马……一个人?”庞淯在一旁嘀咕道。
果然,一人跨上战马后,向四下团团一躬,而后催马向北行来。
或许是刚刚踏上陆地,人马都不习惯,或许是心中谨慎,对方的速度并不很快,反而让在城头观看的我们颇为紧张。
“你们稍稍退开。”我清了清嗓子,朝身后摆手。
庞淯如临大敌,急忙将一脸茫然的何伦等人拉开。
“来者止步!”我微微催动真气,提声喝道,对方距离城下不过半里之地,并不需要我太过发力,但声音浑厚洪亮,确是与一般喊话差异颇大。
战马的行进显然一滞,而后缓缓停在六七十丈之外。
这个距离,正在我的有效she程之内。
“你不是沓氏长?”他仰头朝我望来,一问之下,竟然也是底气十足,内功jing湛。
这才真正让我吃了一惊,只听这简简单单六个字,我便能感受到此人……修炼的大约也是九阳神功,或者说,至少是泰山的一脉,而且已近炉火纯青!
“本府乃征北将军、辽东太守马超,”我顿时生出亲近与招揽之心,“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辽东太守马超?!”他提高了声音,“公孙太守呢?”
我吐了口气,朗声道:“公孙度意图谋逆,公然越郡作乱,已被幽州刺史卢植卢大人斩杀于军阵之中,公孙康、公孙恭也均已授首,将军若能率众弃暗投明,本府可以保证既往不咎。”
对方略微沉默了片刻,对于公孙父子的死讯倒不是特别惊讶,显然已经有所耳闻。
“马太守如何保证?”他再次开口,声音却有些低沉。
这一问真的把我给难住了,我手头也没有儿子给你当人质吧?
“你说呢?”我只好将问题退回给他。
“马太守若是出尔反尔,我虽是一介匹夫,却也要向你讨个说法。”他忽然举起一张大弓,右手捏箭,拉弓满月,叱道,“ri!”
“保卫主公!”庞淯反应极快,快步上前便要将我扑开。
我轻轻向左闪开了他的飞扑,摇头道:“偏了。”
何止是偏了,简直偏得厉害。飞箭根本没有爬上城头,笔直地飞向南门上的门匾。
我朝门匾望去,心跳忽然猛地一顿!
门匾上只有两个字“沓氏”,那只箭矢正死死地钉入了“沓”字的“ri”中!
今ri有劲风啊!
“将军尊姓大名?”我第二次发问,同时招揽之心愈盛:这种jing妙至斯的神弓术,绝不应该做一个默默无名的辽东小将。
他收回了弓箭:“在下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