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帮助你打压世族吗?”他喃喃自语着,却露出了笑容。
“先生若是拒绝了我,对我可是巨大的打击。”我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口是心非地说道。
作为来自刘协的人,荀攸自加入我方以来,只是担当随行军师为我的军事行为提供建议,虽然我曾公开宣布“千石以下军官一言可免之”,但是他压根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也基本没有参与过人事方面的事情——你可以说他极其聪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死忠,不愿多惹事端,但我却要说,在这方面真是他想多了——所以在实际上,他既没有掌握实际权力,也没有掌握我方太多的内部情报,他如果选择离开……大概也不会对我方的实力产生实质性的削弱。
当然,很可惜。
“让我……想一想吧。”他微微笑着,起身向我告辞。
我点了点头:“也好。”
他向我一躬,离开的步伐却没有太多的沉重之感。
大概……他已经有了决定吧?
送走了荀攸之后,卫觊亲自给我送来了两封战报。
“分别来自泰山和清河,”他将信件递给了我,“张辽与太史慈。”
我拆开了第一封信。
“请尊主凉公闻:
公托慈以一郡,慈未尝懈怠,先复东郡故县,又趁公大举北伐之际,驱轻骑北上清河,截击许攸于界桥,一战破敌,杀伤两千余,攸不知所踪,而公胜绍死,慈遂接甘陵(清河郡治所),又传习各县,至此占得清河全境。今此郡如何治理,请主公明示。
东郡太守臣太史慈甘陵南拜,九月十五。”
我抬头看了看侧墙的地图:“清河郡与东郡的条件……哪一个好一些?”
卫觊略一思索:“整体相差不大,清河郡人口稍多,主公是想让太史将军转任清河?”
我点了点头。
他也颔首:“太史将军是大将之才,让他上前线确实更能发挥作用。”
“那你给我推荐一个可以接任东郡的人选?”
卫觊张了张嘴,最后却摇头道:“属下……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别骗我,”我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隐瞒,“你不适合撒谎。”
“属下不敢,”他慌忙低头,“属下刚才在想……王公长子王启……或可值得托付。”
我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提议,并且对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我在白天时,在数万人面前刚刚说了什么,难道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王启他何德何能,他不过念过几天经典,却没有一丝一毫治理地方的经验,你就敢让他治理一郡?!你简直就是想抽我自己的嘴巴!”不知是什么原因,王烈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参与政事,我与他们之间的交往也不如和程武、贾穆这样密切,因此……我不了解。
“属下知错!”卫觊几乎把脸都要贴在了地上,“属下再不敢胡言乱语,请主公重罚!”
“算了,”我并没有太多怒火,摆摆手道,“是我让你开口的,以后这种只会在前朝发生的凭借父辈余荫而一步登天的建议……再不许提,就算是天才如甘罗在世,也不能从白身去做两千石的地方大员!”
“是!谨记主公训示!”他连忙点头。
“你给我从司隶各县筛选出几名资历较老、能力较强,最好有些节操的县长来。”我朝他又吩咐了一句,解开了第二封信。
“主公如晤:
臣等奉令讨伐泰山太守应劭,自初十起,南北并进,连克四城,杀敌千余,今兵围奉高(泰山郡治所),泰山兵士疲敝,应劭言,若主公生之则举城降。臣等以往返日久,恐生变化,遂妄揣主公心意,许诺其生,今泰山已入我手,而应劭如何处置,请主公明示。
兖州刺史臣张辽奉高谨拜,九月十五。”
我一拍案几,嘿然一笑:“刚刚好,让应劭去东郡给我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