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含笑听话的走过去。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点,这是京城,你一个女人家,别随便跟男人走的太近。”周茂春瞪眼喝道。
齐悦只是抿嘴笑。
“不随便,不随便。怎么能说随便呢。”定西候忙说道,一面亲自给周茂春斟了杯酒,用令人发毛的笑捧到周茂春身前。
“你想干什么?”周茂春瞪眼道。
“老大人,我一直愁的不得了,没想到竟然赐了你这尊神来。”定西候笑道,“要是你出面的话,这两孩子的事不就简单的多了。”
周茂春立刻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呸了声。
“什么事?别乱往一块扯啊,我家月娘跟你家孩子已经没关系了。也没什么事了。”他哼声说道。
定西候才不管他的脸色,就在他身边坐下。
“老大人,不能再托了,你看好容易都聚到一起了,还是快点办了。两孩子郎有情妾有意的…”他嘿嘿笑道。
周茂春侧身躲避。
“郎有情妾有意?你开玩笑吧?那怎么就成前夫妻了?”他哼声说道。
“都是我的错!”定西候干净利索的说道,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认罚,只要老大人肯开口求恩赐,我就是去殿前负荆请罪也绝不眨眼。”
这么不着调的人,周茂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公认的难缠的人了。没想到跟着定西候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位什么话都敢说啊!
周茂春最终甘拜下风落荒而逃,定西候趁胜追击,带着一车的礼物跟着他。
齐悦都没机会问问陈氏的事。
走出门又看到一个熟人。
“世子爷,兵部的公下来了。你被降了两级,罚一年俸禄。”江海说道,苦皱着脸。
常云成不以为意。
但这次尽管罚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再不长眼的上来踩一脚。
皇帝的脾气就是这样。错了肯定是要罚的,不管理由。但这并不代表他是针对这个人,就不喜欢这个人了。
“嗨,江海。”齐悦含笑打招呼,“你也回来了?”
江海用手挡着脸。
“夫人,我不知道你是夫人…”他尴尬的说道。
“是我没告诉你。”齐悦笑道。
“不怪你不怪你。”江海忙摆手说道,“都是世子爷…”
常云成重重的咳嗽一声。
“公下来了,也就该走了,还不快去收拾。”他沉脸说道。
江海哦了声,扭扭捏捏的不想走。
“你不是有话要问你义父,快去吧。”常云成说道,不由分说拉着齐悦就走了。
江海一脸怅然的站在原地看着。
阿好走过他,翘着鼻子哼了声。
“活该。”她说道。
江海回过神看到她,眼睛眨了眨。
“阿好姑娘。”他呲牙绽开笑脸,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只绢花,“这是辽东那边最有名的绢花,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仅此一个哦。”
阿好目瞪口呆。
啊的一声压抑的低呼,谢氏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外边隐隐有走动声。
“夫人,您醒了?”饶郁芳碎步过来关切的问道,一面从身后丫鬟手里拿过茶杯。
“午睡的太久了。”谢氏抚着胸口,低声说道。
“那下次我给夫人叫起。”饶郁芳说道,在床边坐下来,将茶杯递给她。
“那就用的着你。”谢氏笑道,接过茶喝了口,微微安了神。
看她出神,饶郁芳便没有说话。
“京城可有消息了?”谢氏扬声问道。
外间侍立的宋妈妈忙走进来。
“有了,三少爷刚才还来过,说没事了,皇帝不追究千金堂的事,不仅不追究,还同意他们的做法了。”她笑道。
谢氏的脸沉了下来。
“谁问的她!”她啪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饶郁芳神情依旧,伸手轻轻的抚拍谢氏的胳膊。
“夫人,宋妈妈的意思是,世子爷是受千金堂的牵连,如果千金堂无事,世子爷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她柔声说道。
“是是,夫人,老奴就是这个意思,世子爷没事了。”宋妈妈忙说道。
谢氏这才神情稍缓。
“怎么越来越来不会说话了?那就直接说世子爷就好了,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她说道,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下床。
“到底怎么说的?”她又问道。
“降了两级,罚了俸禄。”宋妈妈这次干脆的说道。
谢氏身形一顿。
“这叫没事?”她竖眉喝道。
宋妈妈被喊的有些慌乱。
“夫人,肯罚就是说皇帝不怪罪了,不过该做做样子还是要做做的,要不然,天威何在?”饶郁芳又柔声说道。
谢氏冷笑一声。
“那改罚的又不是我家云成,而是那个贱婢,罚她难道就不能做样子了?”她说道,一面站起来走了几步,到底是越想越生气,“总是要被这贱婢牵连!从来都没有过好事!云成这混帐就是不听我的话了!”
“夫人,这是世子爷重情有义。”饶郁芳低声说道。
谢氏冷笑一声,手扶着桌子。
“给山东那边的信已经送去了吧?”她忽地问道。
听她突然说这个,饶郁芳面带不安低下头。
宋妈妈忙应声是。
“估计已经到了。”她说道。
“只怕要让夫人受无妄之灾了。”饶郁芳低声说道。
“什么无妄之灾,给你说那样的亲事,饶家的人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哪有这样欺负你孤女一个的!再说,我们说亲在前。”谢氏哼声说道,“你别管了,这是大人的事,自有我和你家说去。”
说道这里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略沉吟一刻。
“我们进京。”她说道。
啊?
饶郁芳和宋妈妈都愣了下。
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