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成喊了声父亲,眼眶发红,他退后几步,冲定西侯叩头。
谢氏猛地醒过来。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她尖声喊道,一把揪住定西侯的衣袖,“不行,不行,你不能!”
常云成忙扶住谢氏,将她的手从定西侯身上扒下来。
“母亲,没事的,没事的。”他轻声安抚道。
“不行,不行,你是世子,你是世子!”谢氏喊道,拼命的伸手去抓定西侯,“这是我的事!这跟云成没关系!让饶家冲我来!这跟云成没关系!”
常云成扶住她,谢氏挣扎不开,看着定西侯转身慢慢的走开了。
那渐渐的走远的身影一瞬间变得有些佝偻,似乎老了十几岁,慢慢的消失在门口。不见了。
“就对那常云成削爵?这太便宜定西侯府了!”
饶陈氏喊道。
“明明是那谢氏诱拐我家女儿!哄骗许婚,这都是有铁证的!”
“要让他们定西侯府娶郁芳过门!难不成要她孤坟一座吗?”
“就是死也是他们定西侯府的人!”
“也要常云成跟她合骨!”
“还有那个女人呢?要不是她横插一脚,郁芳怎么会…”
她的话没说完,屋门砰的被人推开了。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看着两个婆子抬着一个软轿子进来。
“姐姐。”陈雪看着饶陈氏,没有血色的脸上越发显得清冷,“你试试?”
饶陈氏被说的一愣。
“试什么?”她问道。
“你试试去找月娘麻烦。”陈雪看着她说道,“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会后悔!你们饶家都会后悔!”
饶陈氏面色涨红,猛地站起来。
“陈雪,你太过分了!”她喊道。“你竟然威胁我!”
“这次的事,你的面子已经捞足了,别过犹不及,自找麻烦。”陈雪冷冷说道,说罢环视一眼屋内。包括那个饶学士在内,“人家定西侯府要是真的论起来。你们谁各打五十大板。如今不过是人死为大,人家甘愿后退一步,常云成削爵,已经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了!”
饶陈氏冷笑一声。
“对我们天大的面子?妹妹对着这结果是很满意的吧?”她哼声说道,“你家的云盛以后就是定西侯府的世子了,这才是你天大的面子吧?”
陈雪嗤声笑了。
“当年宁阳侯庶子承爵位。庶子之次子又袭爵,常云成虽然没有子嗣,但侯府尚有两子,正经妾生子。而非婢生子,怎么就在姐姐你眼里连承爵都不能了?定西侯府子子孙孙不尽,你又扯我家云盛做什么?”她冷冷说道。
饶陈氏被噎的无话,又不甘心。
就定西侯府如今家里的状况,她陈雪要是趁机想要得到些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也真是好笑,放着自己的子女不管,你为他人这般上心做什么?”她又说道。
话没说完,一直在床上打瞌睡的德庆公老夫人此时醒了,她抬手将面前摆着一个瓷枕扔了下来。
声音让屋子里安静下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德庆公老夫人骂道,“是什么光彩事,撕开来看你又得什么好!世人巴不得看你们热闹!都给我滚蛋!”
饶陈氏被骂的涨红脸。
饶学士起身施礼。
“母亲教导的是。”他恭敬的说道,“这件事我们听母亲的,到此为止。”
饶陈氏还要说什么,饶学士瞪了她一眼,饶陈氏愤愤的一甩袖子起身走了。
陈雪的软轿子转身也要走。
“还有你。”德庆公老夫人喊道,看着陈雪,“最好也给我安生点!别以为全天下你最委屈,别以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世上说白了,有因有果,谁也不欠谁的!”
陈雪停顿了下。
“婶母教导的是。”她说道。
德庆公老夫人又开始打瞌睡,不知道听到没听到。
很快皇帝的案头便摆上了定西侯府呈交的请削除常云成世子名分的奏请。
蔡重已经将事情的缘由讲过了,此时定西侯在外说什么,皇帝心不在焉。
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这个奏折。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所以她才看上去这么费神?
也不对啊,那时候这什么,什么饶的不是还没死吗?
也对,事出了才死的,那时候事已经出了,所以她才如此无精打采。
皇帝点头若有所思。
外边定西侯已经说完最后一句话等待旨下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帘子后的皇帝说话。
他心里突突的不安。
莫非皇帝不同意?
莫非要严惩?
莫非那饶家背后又下了阴招?
定西侯跪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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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明实录
己丑命故宁阳侯陈懋庶次孙辅袭爵岁禄米一千石米钞兼支初懋卒以子晟有罪庶子润袭爵又卒命庶子瑛借袭俟晟有子还之后晟生辅至是命袭而以瑛为勋卫带俸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