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一起,直说到三天,还是林氏坚持要可贞睡觉,可贞才沉沉睡去。
苏家逗留了两天,事无巨细再次交代了可贞好多遍,和大太太细细说了番话,高高兴兴重赏了东跨院里服侍丫头妈妈们,又去丹桂巷宅子上看了看养胎杏月桐月,林氏才和白氏赶回湖州府过年。
送走了林氏白氏,可贞郁郁了两天。
看着可贞不开怀,苏慎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只好抱着她又哄又劝。
过了那个劲儿,又有苏慎哄着,再加上过年气氛越来越浓,可贞渐渐好了起来,不那么想念林氏白氏了。也开始打点起自己事务来了。
只是,想着林氏临走时和自己说过事儿,心里真是既安定又纠结。
这些日子以来,可贞任务自然就是以安胎为主。
太夫人、大太太不肯让可贞多动弹。
谢过了大太太对杏月桐月照顾,又送了几色衣料吃食恭喜了方氏,把带来鞭炮花灯送给了苏愉苏忛晞姐儿后,可贞就被委以了重任万妈妈看管了起来,整日整夜床上躺着,躺骨头都疼了。
所以白日里时候想睡就打个盹,到了晚上,有时候自然而然就不大睡得着了。
这晚半夜里醒转过来,突然就觉着已然是睡舒服了。
脑子很清明,七想八想,很自然就想起了林氏临走前和自己说事儿,欢喜自是欢喜。可是,也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了身孕,就特别喜欢胡思乱想呢?
这些日子以来,苏慎晚上睡觉都很警醒,半夜也会醒几次,看看可贞睡得怎么样,被子可否盖好。然后看着她安然睡颜,就会觉着打心底里欢喜。
其实刚回来时候,大太太找了苏慎说话,话里话外意思,是让他们俩分床睡。毕竟是头胎,生怕苏慎年轻不懂事儿,冒冒失失伤到了可贞。屋里万妈妈虽然很会料理人,可到底是下人,也不能一直过问主子房里事儿。可贞身边又不是小姑娘就是年轻媳妇子,也没有个老成妈妈,她实是担心。
可是苏慎打心眼里不乐意,连连向大太太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
这会子迷迷糊糊听到可贞叹了一口气,很迅速就坐了起来,“蕴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苏慎如此紧张坐了起来,可贞忙摇了摇头。
苏慎细细打量了可贞脸色,便把她搂了怀里,轻轻拍哄着安慰着她。
“要是想岳母了,等过完年,我就去把岳母接过来,请她好好陪陪你。”
可贞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让苏慎睡下来。
“躬懋,你好好睡吧,有什么事儿我会叫你。你这样睡不好,我会担心。”
可贞看着苏慎这么容易就惊醒了,既窝心又担心。再想想自己,真是觉着没有必要。可是,脑子里却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苏慎小心翼翼放下可贞,“我没事儿,精神好着呢!你如今怀着身孕呢,我得服侍你!”
看着苏慎,可贞突然间泪盈于睫。
又想着,是不是怀了身孕,就特别容易感动,容易伤春悲秋呢?
苏慎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可贞,一见可贞眼里有泪光闪烁,吓了一大跳,可语气动作却是越发温柔了起来,亲吻着可贞面颊,“好蕴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告诉我好不好?一切都有我呢!”
可贞点了点头,可到底,过了半晌,才侧了侧身子,揽住了苏慎腰,把头埋他胸前,放空了情绪道:“没事没事,祖母娘亲都说了,怀了孩子,这情绪就特别容易高低起伏,莫名其妙很,来去也。”说着又仰起脸朝他笑了笑,“我这会子就好了。”
苏慎却不大相信,湖州时她可再是不曾如此,怎么回了家就这么情绪多变起来了,肯定还是想着岳母。
正这样想着,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之前大太太同他说过那些话儿。面上一僵,看向可贞目光,自有主张就带了两分深意。
昏暗灯光之下,揣着心事可贞并没有发现苏慎异常,微微调整了个姿势,握了苏慎手,“躬懋,睡吧,明儿你还有得忙呢!”
过年了,家里头事务多而且杂。苏铸早就不管事儿了,苏慎是除开苏铸外家里唯一成年男子,家里大事小情都要一肩挑了,一点空闲时候都没有。
苏慎握紧了可贞手,点了点头。
可贞转身睡去,苏慎看着可贞蜷缩着背影。半晌,覆了上去。脸颊亲昵贴着可贞脸颊,“蕴儿,你好好乖乖,什么都别想,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一句极平常话,可听心里有事儿可贞耳里,却有了不同一般意蕴。闭着眼睛瞬间睁开,直愣愣瞪着石榴红色榴开百子帐子,脸“唰”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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