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觉得这个警察很奇怪,这也太具有主观能动性了,就算应天府警察局局长都未必会在上级不让他继续调查的时候仍然坚持调查。‘难道是上面某个顶级贵族的儿子?他没说自己的名字,就连猜都没法猜。’允熥打量他几眼。
这时警察又冷笑一声,允熥赶忙回过神来,想起即使猜到了这个警察的身份对解决眼前的困境仍然没有任何用处,认真琢磨到底怎么将这个警察糊弄过去。
“我是宋藩的公民,”允熥说道:“因为中原的福利比宋藩更好,所以偷渡到中原,又办了假证。因为一时找不到工作,不得不偷东西来维持生活。那天偷到了这家,正好见到……(允熥真实叙述了发现朱师躅自杀的经过)……,于是决定假扮朱师躅。我的名字是XXX。”
允熥认为自己这番话虽然不算没有破绽,不过破绽很少,至少暂时能够将这个警察糊弄过去;但警察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要进局子里吃苦头?虽然现在不兴刑罚了,但日夜审问连轴转不让你睡觉的滋味比体罚还难受,虽然你不像个十六岁的中学生,但也不可能承受得下来。”
“我说的是实话。”允熥还想狡辩。却见到眼前的警察眼睛里闪过轻蔑的神色,只能住口不言。
之后允熥又编了一个理由,自称是来自西康省的人。因为青藏三省的地理位置特殊,文化特殊,地形特殊,所以虽然名义上没有自治,但实际上实行的就是自治管理,只有外交权和国防权交给中央。当地活佛最大,所有的省府官员、议会议员都是活佛(人口太少没有县),仍然实行一千年前的****体制。中央政府对当地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群体性事件,你们干什么中央都当没看见,每年还给政府(活佛)点儿补贴;基础设施也只是修建了青藏铁路与迪藏铁路,以及延伸到边境的公路,保证边防军的后勤。因为实际上实行自治,所以对其他31个省的人进入青藏三省略有限制,对于青藏三省的人离开也有限制。因此允熥声称是从西康省偷偷跑出来的,办了假证。之后的故事就与上一个一样了。
但这个故事换来的是更大的冷笑。“编,接着编。青藏三省的大多数人根本连汉话都说不利索,你这一口流利的汉话,还是应天口音,不是从小在应天长大的人根本说不出来,你要真是西康省跑出来的,昆仑奴都能当法兰西总统了。”
“我真不是应天本地人。”允熥说着换了第一世的老家口音。“你听!”
“嗯?”警察脸上明显露出疑惑的神情,但随即又冷笑起来。“指不定你这个口音是从哪儿学的。”
“这位疑似杀人犯的先生,我没心情再与你闲扯淡了,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立刻离开,然后找人每天24小时看着你,一定让你找不到扔掉尸体的机会,最后合法的将你抓紧警察局。你到了局子里,最后一定会说实话的。”
一边说着,他摘下手腕的表,指着表盘说道:“现在是下午4点49分30秒,如果你在4点55分整之前不说实话,我就离开。”
允熥心念急转,但就是想不到一个能将面前的警察糊弄过去的理由。藩国偷渡客、青藏三省的偷渡客都已经说过了,没能将警察糊弄过去;他当然可以胡说自己是中原其他省份的人,但面前的人貌似不是普通人,只要他说了名字,这个警察或许就能去查询数据,查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实在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
4点54分,允熥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说道:“即使我说了实话,你也不会相信的。”
“只要你说的符合逻辑,我就相信。”警察说道。
“那好。”允熥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希望你在听我说话的过程中,不要因为惊讶而发生任何异常的行为,尤其是手枪走火。”说完这句话,他开始说起自己真实的经历,与上一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