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宾虹的画作一直在小圈子内颇受推崇,但直到1941年才渐渐声名鹊起,那时中国画学研究会在北平中山公园举办第十八届成绩展。黄宾虹的笔墨山水被有识之士誉为“画境极为超逸,画法尤极高古,惜识者少耳!”
六十岁以前,黄宾虹是典型的白宾虹,但真正让他成为大宗师的却是画风的一次大转变,后世称为黑宾虹。
七十岁以后,他所画的作品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喜以积墨、泼墨、宿墨、破墨互用,使笔下山川层层深厚、气势磅礴、惊世骇俗,所谓黑、密、厚、重的画风,正是他逐渐形成的显著特色,这一显著特色也是中国的山水画上升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从而也奠定了他在近代中国美术史上一代宗师的地位。
而这种画风上由白到黑的巨大转变,来自于两次传奇性的顿悟。第一次被后世称为青城坐雨,那是1933年的早春,黄先生在青城山中遇到一场大雨,他没有带伞,全身被淋得湿透,于是索性坐下在雨中远眺山色变幻,从此大悟。第二天,他连续画了“青城烟雨册”十余幅,画中笔墨攒簇、层层深厚,却是水墨淋漓、云烟幻灭、雨意滂沱,积墨、破墨、渍墨、铺水,无所不用其极。用黄先生自己的话来讲,他要寻找的是一种“雨淋墙头”的感觉。
第二次被称为瞿塘夜游,那是在青城坐雨的同年五月,黄宾虹在回沪途中路经奉、节。一天晚上,黄宾虹忽然突发奇想要去看看诗圣杜甫当年在这里所见到的“石上藤萝月”。于是他沿着长江朝白帝城方向走去,月色下的夜山深深吸引了他,于是他在月色下摸黑仅凭感觉画了一个多小时的速写。
翌晨,回到旅社的黄宾虹才看清了自己的画作,忍不住大声叫道:“月移壁,月移壁,实中虚,虚中实。妙,妙,妙极了!”
至此,黄宾虹所画的雨山、夜山尤其出色,他自己也经常以此为主题,最终成就了黑宾虹的赫赫大名。
眼前这幅画的画风的确用的是黑宾虹的技法,有一种雨淋墙头的酣畅淋漓感,但是秦大仙人还是暗暗摇头,虽然这幅画画得很好,但却不是真品,不知道是哪一个被埋没了的民间画家自娱自乐的,而且他画的时候真没有抱着造假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在落款上留下这么大个破绽。
虽然一眼就看明白了,但秦雪阳却不准备再说了,再说的话那就变真变成百家讲坛了,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应该是相互的,不能把别人的风头都抢光,这是为人处世的常识。
于是秦大仙人转头看了一下那个故宫博物院的书画鉴定专家,带着些玩笑的意味道:“孙老师,这幅画您来掌眼吧,我这刚才说得嘴唇有孝麻。”
那孙崇艺孙老师也向秦雪阳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收到了他的善意,要说他也是国内数得上号的专家了,平时出去在圈内也是前呼后拥的人物,如果今天在这里当一天泥菩萨也着实不是滋味儿,现在见秦大仙人这么会做人,心里顿时又亲近了几分,“果然是神器唯德者居之,这年轻人的确会做人。”
“那我就来说说,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秦老师指正。”所谓花花轿子抬人并不是官场的专利,而且孙老师说这个话也不算是阿谀奉承,论辈分他也要比秦大仙人矮上一辈。
“这位女士,您这幅画的落款宾虹,指的是我国近代国画大师黄宾虹先生,的确是大大的有名。。。。。。”这孙老师是节目组的常客,深知电视节目的门道,开头就大大的捧上一段,然后再说出这是赝品,这么一来大转折就有了,用电视台的专业术语来说,那就是戏剧效果。
却不想那持宝人是个急性子,刚听了几句好话就忍不住打断了孙老师的话:“那您这意思我这幅画是真的?能值多少钱?一万有没有,您收不收?我要八千就行了。。。。。。”
这位明显是被刚才那张两百万的床给刺激到了,但她什么也不懂,听孙老师说黄宾虹是近代的画家,想当然的以为这个不值钱,古董嘛,可不就是年代越久越珍贵的。近代嘛,最多就是民国初年,那能值几个钱?一万她都是往高了开的,想想不妥,自己又降了两千。(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