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形神俱灭
“贼将已死所有的贼兵听着,立即投降,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否则,一个都逃不掉”
谢灵运的喊声再度响彻吴江,众人望着那座小山上唯一站着的持棒身影,知道他所言不虚,没有激战,却是瞬杀,只是一个回合,就分出胜负那道身影,却是如战神一般
“怎么会”、“徐将军?说句话啊,说句话啊”、“长生人不可能死的……”贼军将士们茫然了,徐将军是仅次卢循、孙恩的存在,坐着长生军军中第三把交椅,现在竟然被谢灵运瞬杀,难道这就是差距?
长生军和北府军的差距?
“谢主帅威武,北府必胜”北府军的激昂欢呼阵阵,上下将士都澎湃万丈,气势更胜钱塘江的巨浪。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哈哈哈看看这些狗贼的惊恐样子,它们吓得都要尿出来了吧,杀这些狗贼,真是玷污了谢主帅的手
这时候,突然又生变故,山崖那边谢灵运把聚宝盆里的敖满放了出来,一边说道:“前些天,长江水族和东海龙族的兵马在豫章密谋起事,已经被我平定,一并斩杀蛟龙敖青,而东海龙宫大太子敖满投降”
光芒一闪,敖满已然重现于人世,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就知道没戏了,最后的一丝奢想扑灭,龙宫败了……
正当那些水族将士惊疑不已,猜测着谢灵运的话语真假,却听到了大太子敖满的喊声:“谢将军说的都是实情,江南龙王已经不复存世,东海龙宫投降
儿郎们,投降吧,听从谢将军的发落——”
敖满又化回了巨龙本形,以表明不是假冒,水族将士们的心彻底凉了……
“好”、“谢主帅威武”而这下可真是乐坏了北府军,太好了,那什么蛟龙,岂是谢主帅的对手
“投降,我投降了”、“我也投降”慌急的投降之声纷起,水族将士们争相地停下了攻势,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很多兵士则往江底潜去,北府军的杀气可是有增无减,它们杀了不少的北府兵,投降还不是个死
北府将士们当然很怒,像何无忌还在拼了命地杀贼,尽管身上中箭无数,却一直不停地杀,现在只有杀戮和鲜血,让他有颜存活于世
这个想法存在很多很多人的心中,为给那些死去的袍泽兄弟报仇,不管敌人投不投降,杀
他们不愿放过水族将士,更不愿放过长生贼军,西面战线的贼军已然被击溃,而其它三面的贼军见势不好,则往会稽方向逃去。因为北府军的战船大多破破烂烂了,无力乘胜追击。
谢灵运并不打算追击,这不是什么好机会,江上迷雾重重,如果敌军还有更致命的埋设呢?最重要的是,现在北府军不是什么好状态,而是急需要救治伤员,整编残军,再行编队定阵,没必要冒险去急一时之功。
而看着将士们还在拼杀,不给敌人投降,也不理睬,他为之默然,北府军需要出这一口气,北府军威也需要这些杀戮,去震慑天下的魔贼。
“谢……谢将军我们龙宫都投降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的?”敖满自然十分急怒,不是说结盟吗,和平吗?这又算什么
“战场之上,生死由命。你们杀我将士,害我百姓,投降了就不用死?没这么便宜的事。”谢灵运淡淡地说道,“你还想回到东海龙宫的话,最好不要妄动。”
敖满咬着龙牙,冷冷地哼了一声……
从徐道覆瞬间战死,其它三面长生贼军急忙撤退,战势的发展注定会是一面倒,小半天后,打斗的声响才变得零星,然后渐渐消无。因为谢灵运的神将天降,北府军反败为胜,把一万西面贼军几乎全灭,五千水族兵士剩下的也寥寥可数。
谢灵运并没有喊过“降者不杀”,因为一丝机会而能活下来当俘虏的贼军,大概有五百、六百之数。
吴江之上飘满了尸体,江水已经被染得鲜红,破烂的船队有些在下沉,有些燃烧地升着黑烟,可谓满目疮痍。
这其中有着北府军的英魂,之前是两万将士,如今活着的一万四千,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势,战死的近六千将士绝大部分都是被箭矢所杀,还有很多因为翻船入江而亡,惨痛
这是北府军建立以来,赢得最为惨痛的一场仗虽然还是打赢了,只是六千人的代价……太大。
之前的兴奋激昂已被悲伤所埋葬,每一个北府男儿,望着满江的死去的兄弟,心头都在颤抖,他们没有死在北域,没有死在京城,却死在这么一条江南小江里……
谁又能想到?
噗通
西边岸上小山山顶,除了那些组织着救治工作的队主军官,一众北府将领都上来了,刚刚来到谢灵运的跟前,何无忌就猛然地双膝跪下,满脸羞愧,双目通红……
这员虎将现在就像刺猬一样,身上插着不下十数支箭,后背、腹部、肩膀、大腿……鲜血早就把他的战袍和铠甲染红,血气也在快速地流逝,就算他是元婴后期的修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昏厥过去而死。
“末将罪该万死”何无忌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疼痛或者恐惧,一想到因为他的冒进,导致六千兄弟战死,几乎全军覆没,他就止不住地颤抖……
“我对不起兄弟们无颜再活于人世,请主帅赐我一死。”
谢灵运面容淡淡,旁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荀雍、羊惰之、何长瑜几人都是欲言又止,只是能说些什么呢,大错已是铸成,这是何无忌的责任,也是他们的责任。
“你们没有劝他吗?”这时谢灵运的目光一转,看了看荀雍等人,“我素来知道无忌是一名战将,行事缺乏几分冷静,所以才反复叮嘱你们,好好提醒他,不要冒进,不要冒进”他突然吼了一声,拳头捏得啪响,“为什么还会冒进?你们看看这样的天气,适合吗?”
众人都羞愧地低下头,何无忌急道:“主帅不要错怪他人,伯雍他们对我劝说了又劝说,是我没有听,我以为会没事,是我轻敌……”
“你不要说话,你的错误显而易见,不需要我再罗嗦。”谢灵运抬了抬手,还是望着荀雍他们,“但是他们的错误他们还以为自己没错?”
“请主帅明示”荀雍等人纷纷跪下,抱拳地喊道,脸上的愧疚更重,他们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他们已经尽力地去劝说了,只是何无忌没有听,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尽力了吗?”谢灵运问道,“你们真的尽力了吗?”
荀雍等人本来想说已经尽力,然而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下去,好像有一道闪电在脑海里闪过,是啊,他们真的尽力了吗?回想之前的种种,他们如何不是心存着一丝侥幸,指望着会没有出事,而随着何无忌继续轻进……
“主帅,卑职知罪”荀雍顿时叹道,“是我没有给何将军好好说明厉害
“我也有错,我也想快点攻入会稽,所以”羊惰之羞愧的道,而何长瑜叹道:“我和何将军是同族兄弟,本来是最劝得动他的,却没有怎么多言,是我的错。”
“你们的错让六千北府男儿死去”谢灵运喊道,目眶泛着悲泪,“六千六千……”
“请主帅赐我一死”何无忌悲道,无颜再活一刻
“死?现在把你们都杀掉,可以挽回六千将士的性命吗?”谢灵运大怒道,“我已经失去六千兄弟,不想再失去四个你们有错,你们要罚,却也不是现在,现在他娘的最重要的是平定这场乱局谁要死要活的,都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