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夏明德仍然满脸笑意,不慌不忙走到一侧的卧室门口,一边推开门一边冲韩印晃了下脑袋示意说,“看吧,随便看。”
韩印应声走到卧室门口,冲里面打量几眼,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未改变,床、衣柜、梳妆台、写字桌、电脑,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放着,就好像夏雪仍然住在里面一样。韩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隐隐地有种感觉——如果夏明德真的放下了女儿的死,是不会这么病态地装出夏雪从未离开的样子!
刚从夏明德家出来,叶曦便打来电话,说要找韩印吃个“散伙饭”,韩印问好了地点,说自己打车过去。
其实叶曦越是这样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韩印心里就越难受,可以说在他所有的顾问任务中,这一次古都之行,恐怕是他唯一感到追悔莫及的。不仅没帮人家把案子办好,而且极有可能连累叶曦赔掉整个职业生涯,他真的还不起叶曦这份情。这还不是担当不担当的问题,而且感情这东西,是不能随意去担当的,因为韩印已经对一份真挚的情感做过承诺了!
暴雨如注,闪电划破阴沉的夜空。
充满污垢的楼道间,感应灯忽明忽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响起。那脚步声每响一次,灰黑的水泥阶梯上便留下一汪水迹,逐渐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却戛然而止,紧接着楼道间传出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吧嗒一声开关响动,原本黑漆漆的屋子,瞬间有了光亮,一双沾着泥浆的雨靴出现在发黄的灯下,上面的雨衣还在滴着水。“雨靴”缓缓转向一侧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雨靴”摸黑走到一张桌前,熟悉地按下摆在桌上的台灯的开关,在有限的光亮下,只见桌子倚靠的那面墙上,几乎钉满了打印纸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上面记录的正是古都市系列抢劫杀人案所有受害人的一举一动……而桌上还躺着一个米黄色的牛皮纸信封,这个脚蹬雨靴、身着长雨衣、扣着雨帽、身形瘦削的来者,颤抖着将之拿起,从里面倒出两张照片和一封信。他展开信纸入神地看了一会儿,须臾,撩起雨衣的衣襟,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将信纸点燃,随即又拾起原本装在信封里的那两张照片,定睛打量几眼,然后在桌上提起两枚图钉,将照片狠狠钉在墙上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