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这种事情,他们见过太多真正诡怪得无法言说、无法理解的事物,没有人对此大惊小怪。
可是现在,孔雀真是等不下去了,急呼道:“小旭,就算我们不下去墓室增援,也要在地面做些什么吧?”就连与她一体的凯瑟琳也感受着这份焦急:“总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有,那就是等着。”小旭年少的面容上微无改变,有时候他的样子真像是仿生人,“我们落后我们的敌人太多了,每一步都被牵着鼻子走,甚至连我们现在的行动,也都在敌人的计算当中,它们用不着设下小陷阱,这整个石化病就是陷阱。但它们始终是一些凡人,是凡人就有能力的局限性。”
小旭看了看哑然的孔雀,又看看其他人,“它们搞的仪式还是仪式,不会因为它们计算得更多、更慎密、更年老就能突破那些基础限制。凡是仪式对于场地布置都有各种要求,不能破坏,否则就断了与神力的连系了。”
“所以我判定,敌人不会设那种普通陷阱。”小旭说着望向那条尽头被地下水淹没的石梯通道,“让墓室崩塌把闯入者压死,那样只会把仪式本身也破坏了。它们不会弄会导致很大物理动静的陷阱,而是使用精神压力一类试图把闯入者压垮,使之也成为祭品的一部分。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只要我们的人员能顶住压力,在那样的精神冲击下,依然能把仪式祭品运出来。”
小旭顿了顿,“所谓神明,是超越了凡人的力量,并不能以人性去揣度。仪式与神明之间,我想很多时候只是像触发了一种自动程序而已,神明不在乎甚至不知道这场仪式,你给了祭品,就得到力量;但如果你给了祭品后又把祭品收回去,那就不只是仪式崩塌的事情了,程序应该会有着反噬的设置,否则不会借用神力都使自身精神受侵蚀。
我们每搬出一具遗体,每夺走一份祭品,举行仪式本身的祭司与信众就会多受一分反噬,整个仪式都被削弱一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会不得不采取更激进、更冒险的决战手段,而我们也有了机会从正面击破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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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这样,为了破坏仪式,”孔雀若有明白,但又疑惑,“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这里炸平?”
“那种行为恐怕会成为仪式本身的一部分祭品,不确定性太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冒险尝试。因为在这里,没有洪灾才是灾难。如果你要破灭一场大火,你不能用火去灭;如果你想让洪水平息,也不能掀起风暴。仪式呼唤的就是风暴。”
“那夺走献品的我们,就不会遭到反噬吗?”这回是凯瑟琳疑问。
“我们跟仪式的源泉力量没有连系,我们只是以可行的方式去把它破坏。何况,小公羊之神也好,黑山羊也好,对于现在的这里也许只是程序反应而已。”
听完了小旭的话,众人一时陷入寂静,蛋叔直抓头,但邓惜玫觉得有道理
“只要能夺出一份献品,”小旭又说,“洪流就会被斩断一分,成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时,断续的电流声又再响起,更多了几分怪异……
他们真的无法想象地下的敢死人员正面对着怎么样的精神压力。
而且不少人都知道,小旭这个孩子虽然绝顶聪明,却非常缺乏共情能力,他很少有什么情绪,这是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的特点。所以在小旭的考虑当中,或许……他会高估敢死小分队——或者说凡人能承受的精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