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挑了挑眉:“指使他调戏良家女子,目的为何?”
“据他交代,那人说那名女子引诱一位太太的夫婿,那位太太想出一口气。不过微臣属下打探了女子的过往,街坊邻居对女子风评颇好,无一人说她是轻浮之人……”
“若是轻浮之人,就不会羞愤自尽了。”景明帝冷冷道。
这样说来,老七媳妇那个表叔若没有扯谎,就是被人利用了。
那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冲着老七两口子来的。
景明帝不由想起了两日前郁谨在慈宁宫说过的话:“儿子就是觉得皇祖母难得出一趟门就遇到阿似的表叔当街作恶,未免太凑巧。”
老七说得不错,这世上大多事其实都不是巧合。
到这时,景明帝因姜似亲戚作恶而升起的那点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恼怒。
宫里阴云不散,外头竟然也不消停,算计老七的究竟是什么人?
“唆使他的人查出来了么?”
韩然低头:“目前还没有。”
锦鳞卫听起来威风赫赫,令人闻风丧胆,但毕竟没有神仙本事,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查得到。
如窦表叔这样的街头混混,一日里会接触到的人太多太杂了,又不像某些人物本就在锦鳞卫的监视范围之内,想要找出那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景明帝当然明白这些,忍着不快问道:“燕王还没有动静么?”
那小子说要三日内解决麻烦,眼下只剩一天时间了。
“燕王前日去了一趟南镇抚司,之后再无反应。”提起郁谨会用什么办法挽回声誉,韩然同样很好奇。
一位王妃的远房亲戚作恶,本来不是什么惹眼的事,因为被皇上与太后关注,眼下勋贵百官几乎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燕王接下来的动作。
景明帝微微皱眉:“西市街那家小店,查出什么了么?”
“回禀皇上,那家小店已经开了十五年,确实是一对乌苗祖孙所开。每年五六月份小店都会关门一段时间,店子开门的日子生意冷清,祖孙二人鲜少与旁人打交道。据微臣属下所报,那名乌苗老妪似乎对有人盯梢有所察觉,要不要先把人控制起来……”
景明帝颔首:“也好。潘海,传燕王进宫来。”
郁谨赶到时,潘海与韩然皆留在御书房里。
郁谨向景明帝见礼:“父皇。”
景明帝点点头,直言道:“这两日潘海查了朵嬷嬷,她与陈美人确实有过接触,十四公主有几次病了,慈宁宫那边派朵嬷嬷去看望慰问过。”
杨妃自兄长横死后与他闹过几次,慈宁宫那边也是派朵嬷嬷去劝诫杨妃安分守己,只是碍于杨妃与太子的事,不便对老七讲明。
韩然垂眸立在一旁,心中生出诧异来。
他本以为皇上召燕王进宫是问其如何解决燕王妃表叔这桩麻烦事,没想到居然会对燕王说起宫中私密。
看来燕王在那次家宴上的表现着实得了皇上青睐。
郁谨不知景明帝此举给锦鳞卫指挥使韩然带来的惊讶,开口道:“朵嬷嬷没有浮出水面前儿子就猜测这个人身份不低,且有光明正大的机会接触到陈美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问景明帝:“那潘公公有没有查出朵嬷嬷如何进宫的呢?从潘公公先前给出的讯息,朵嬷嬷十五年前进宫时已经二十岁了,而宫中招宫女的年龄大多限定在十三到十六岁。”
随着郁谨这一问,景明帝脸色沉下来,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朵嬷嬷是借着荣阳长公主的关系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