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明月发现沈柏舟的脚后跟磨破皮,出血黏住袜子,她盯着那处溃烂的地方,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
他不该受这份罪,但是为了她,他仍旧抛下身份,抛下面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来看她了。
柏舟是爱她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相隔万水千山,可他依旧如同过去一般深爱着她。
如同她也爱他一样,宁可自己受罪,也要对方过得比自己要好。
这就是恋人间最可贵,最珍贵的情意。
明月小心翼翼地脱掉沈柏舟的袜子,倒了温水,给他擦干净上面凝固的血痂,而后,用花妞儿给她的外伤药,涂抹在伤处。
她拿起床角的被子铺展,给他盖上。怕他冷,又把郭校长的棉衣搭在被子上
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兀自不安蹙眉的沈柏舟,她不禁心生怜惜,愧疚不已。
该是有多累呢,这样也能睡着。
“睡吧,愿你做个好梦。”明月俯身,目光深情地在他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起身,吹熄蜡烛,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郭校长到转信台,却没看到关山的身影。
董晓东正在灯下做数学题,看到郭校长,讶然起身,“您来了。”
“小董,我来给你们添麻烦了。”郭校长笑呵呵地说道。
“添啥麻烦?”小董不明白。
“小明老师的男朋友从城里过来看她,我把伙房腾出来让她住,我就暂时到这边和你们挤一宿。”郭校长抓了个板凳坐下。
听到郭校长的话,董晓东的眼皮迅速眨动几下,表情变得很是古怪。
“关山呢?怎么没看见他?”郭校长朝他们住的宿舍瞅了瞅。
董晓东哦了一声,说:“您说关站长啊,他不在。”
“咋了,晚上还要出去巡线?”
“不是巡线,他晚饭吃了两口就出去了,我问他,他说去山里转转。”董晓东坐下,双手托腮,再也没了学习的兴致。
他的眼珠儿转了转,忽然问看他作业的郭校长,“您说小明老师的男朋友来高岗了?”
“嗯,来了。”
“啥时候来的?”
“就晌午,学校开联欢会那会儿。”郭校长抬头看看董晓东,“你这小子,问这干啥。”
董晓东挠挠头,蹙着眉头,说:“那我们关站长一定也看见明老师的男朋友了。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他的反常举动是咋回事了。原来真是受刺激了,怪不得他回来以后就阴阳怪气的,问十句答一句,被我说烦了,干脆大冷天只穿件背心在院子里做俯卧撑,我叫他回,他还怼我,让我滚。哼,现在我明白咋回事了,待会儿等他回来,我非把他老底戳穿了不可!哼!”
郭校长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他放下卷子,目光深深地看着董晓东,问:“你也知道关山喜欢小明老师?”
董晓东立刻摆出一副地球人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的嫌弃表情,噘嘴说:“他那演技,也就能骗骗小明老师。您不也看出来了吗?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