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努力按捺住了过快的心跳。
“是吗?可清荷的指证并不是昨晚证言里对高家最不利的,对方做的那么显眼,会不会太招人注目了?”她打心眼里不愿相信。
“也可能是因为听说清荷救起了姑娘,所以对方对清荷怀恨在心?……”
是吗?会吗?
程紫玉有些怀疑。
上一世的夏薇到她死,也还活得好好的!那是个聪明又有些身手的姑娘,这一世这么容易被灭口?一般的杀手能对她轻易得手?李纯呢?有李纯在,按理不应该啊!
会不会是诈死?是不是搞错了?
可官府既然确定尸体是清荷,应该是找人去辨认过了。不会错吧?
“昨晚留下的证据证人那么多,只对清荷下手意义不大啊?我不明白,真不明白!”程紫玉摇着头喃喃着。
“不,不是的!还有……”
入画的神情愈加严肃了。她为了让程紫玉缓一缓,话只说了一半。
“高晞和他的人都被关押在大牢,可夜半,狱中高晞的手下们也被下手了。狱卒换岗时,发现狱中有动静。跑进去一瞧,才发现高晞那几个心腹个个惶恐,有拿脚踹铁栏的,有拿脑袋撞铁杆的,有在拍着双手的,无一不是在靠动作求救。
随后狱卒发现,包括张管事在内的几个高晞的爪牙全都失声了。”
“失声?”程紫玉愁眉紧锁。
“没错!说不出话!可听说昨晚为防万一,牢房任何闲杂人等都未允许进出!就连狱卒也都被限制进出了。
衙门再次乱套了,布政使司发了好大一通火,听说万知县挨了一顿训,出来的时候连扇了手下好几个耳光子,连他最爱的一套茶碗也砸了。
这不,一个时辰前,官府直接召集了九江城几大医馆的大夫集体前往狱中会诊。这会儿的消息是,疑犯们喝的水被下了哑药。但好在发现及时,大夫们紧急施针后,说是最多几个时辰,这些犯人便会恢复嗓音。”
程紫玉深吸一口气。
“多少人失声?高晞呢?”
“高晞被单独关押,并无碍!不过他的那些心腹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又被大火烤那么久,个个又热又渴,所以都喝了水,因而无一例外都失声了。下手的人目的性极强,那些稀里糊涂的船工和婆子们倒是没有被下药……”
福妈妈听了半晌,也开了口。
“姑娘,对方目的明确,针对性又强,只对那些高晞的心腹下了手。老奴看应该是高家或者高家的上家所为。若真这帮人开不了口,就没法指认高晞下药和黑衣人偷盗,那他们先前的口供早晚会被推翻。再加上清荷姑娘又没了,那么可以直接证明黑衣人偷盗的便只剩了咱们。这说服力就不大了!”
“福妈妈,去看看可有马车,安排下,咱们去九江府衙!”
程紫玉抚着太阳穴,她的脑子有点乱,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眼见为实,她必须亲自跑一趟。
马车很快套好,她穿好衣裳也顾不得吃东西,简单洗漱换了件方便行动的衣裙便出发了。
一踏进九江府衙大门,她便瞧见了如热锅之蚁般乱转的万知县。
对方一脸愁容,程紫玉心下失望,只怕入画打听到的都是真的。
见程紫玉面色不好看,万知县更是头皮发麻。
此刻的他里外不是人,若说昨晚江面事端他尚可将责任推去码头衙门身上,可今日这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是他的管辖下发生,甚至还闹出了人命,这便完全是他的能力问题。
他头上的乌纱基本已是摇摇欲坠,再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了。他赶紧摆出了张苦瓜脸,恭谨又殷勤迎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