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却冲秀儿一咧嘴。
“赏,大赏!赏你三百两银,够不够?”
不明所以的秀儿张大了嘴……
赏自己?
三百两?
可以回朝鲜买一大片果园,包一个山头,建一片大屋舍了。可为什么赏自己?李将军醉酒还没醒呢。
秀儿僵硬笑了笑,随即便愣神了。
李纯真在翻兜子数银票。
当一沓子银票到手里时,她虽不敢置信,却难忍笑容爬上脸。
“还不快收起来。”
“哦,哦!”
秀儿的笑几乎要刺瞎了文庆的眼。
“你做什么了?秀儿?你出卖我?你害我是不是?”文庆一把抓住秀儿,指甲掐进她皮肉。
这是文庆第一反应。
自己的奴才,李纯谢她赏她做什么?一口气拿出三百两给她?有什么能值这个价?要么是自己的秘密,要么便是李纯串通了她要害自己!
李纯之所以那么嚣张霸道,是不是秀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文庆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你个小白眼狼,你怕不是忘了我今早如何警告你的?你敢吃里扒外,你胆敢联合了外人害我?……”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做。”
“还敢说没有!你死定了……”文庆一把揪住秀儿的头发就要往柱子上撞……
众人再次哗然。朝鲜王抽气连连,丢人,丢人。
文兰上前一把推开了文庆。
“你疯了。你给我闭嘴。你不要脸,你也别丢我朝鲜颜面。”
秀儿一松,大哭起来。
“李将军,您不能这般害奴婢啊!奴婢虽是下人,却也有父母亲人。奴婢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求您帮奴婢解释清楚。银票你收回去,奴婢不要。”
“这都从何说起啊!”
李纯言语里满是戏谑。
“秀儿是吧?我说要谢你赏你都是真心。何来冤枉出卖之说?银票你收起来,你主子这是心虚了。你莫要理她,当着皇上和朝鲜王,没人敢要你性命!没人能要挟你。本将军作保!”
李纯盯着文庆的眼里都是笑意。
文庆似力气被抽干,身子顿时软了。
她反应过来了。晚了。
离间,这是离间。
李纯用三百两,就离间了她们主仆……
还被他炸出了秀儿最在意的拿捏。
所以他才抬出了王上,保下了秀儿。有文兰插手,自己掌控秀儿的那个把柄,保不住了。如此,秀儿这颗棋子不但废了,还成了他的……
“本将军喝趴下后,多亏了秀儿姑娘将我拍醒。我后背曾受过刀伤。最怕有人打我后背。她一出手,我下意识以为受了偷袭,以为有刺客近身便冲了出去。听说当时我还撞到了秀儿姑娘?李纯向你赔个不是了。”
李纯抱了抱拳。
“医女呢?快给秀儿姑娘看一下。金枫,再赶紧让人去准备个赏赐……”
原来如此?
还有赏赐?
秀儿几分受宠若惊,就这么跟着医女退下了……
文庆盯着李纯,心头发毛。
这个人,越来越可怕了。
可她这会儿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文庆公主没想到吧,机关算尽还是没能谋害到我!”
“荒谬,都是假的。你胡说。皇上,他都是空口白话,胡言乱语。他全凭想象和猜测,毫无证据。王上,李纯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栽赃咱们朝鲜,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要拿捏咱们。王上,咱们不能上当。您千万不能上当啊。”
“我没证据吗?”
李纯站定在朝鲜王跟前。
“文庆公主想要自证很简单。你站回栏杆边,将您是如何意外从这半人多高的栏杆滑下水去再演示一遍,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你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到,是您不敢做!是了,您这么干巴巴下去,衣裳如何破的?是那光滑的栏杆割破的?您鞋掉了也罢了,袜子怎么也会掉?袜子自己跑的?
说穿了,你分明是早有打算,你一早就要露个肩,伸个脚来赖我身上!你见我酒多了,就故意落水,想要趁我醉了糊弄过去。
说到醉……还有一件我不明白,这酒我喝都吃不消,你与我连喝多碗,你没醉,我却醉了?你知道我为了站在这儿,被御医戳了多少针,灌了多少醒酒汤?可你却从头到尾都清醒着,这不合常理吧?”
人群再次哗然。
还有花头?
就连朝鲜王面色也是一僵。
文庆的头晃得比拨浪鼓还快。
“李纯,你信口开河!酒是你拿来的,与我何干。皇上,您相信我……”
“皇上……”
于公公早就看明白了皇帝和李纯之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去了桌边先前文庆所坐的位置。
“皇上,文庆公主座位上的坐垫是湿的。公主面前的汤碗里……不是汤水,是酒水。公主凳子下边有水渍,已经辨别过了,都是酒……”
“于公公的意思是,文庆公主压根就没喝多少酒?”
“这就得问公主自己了?”
“这样啊……”李纯一笑。“金枫,不如问问秀儿姑娘。公主稀里糊涂,秀儿姑娘倒是明事理的。”
朝鲜王一咳,却无人搭理他。
于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的雪域琼浆是特制的。号称一顿能喝两斤酒的刘将军只喝了五碗便醉倒睡了三天,被称为‘酒痴’的慕容老侯爷喝下三碗后便病了半个月,声明此生不碰这酒。刚听说文庆公主一口气喝了七八碗,果然能人所不能。”
御医出来验了酒,说这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喝下八大碗还保持全然清醒,对文庆表示了质疑……
另一边的秀儿受到了来自文兰和金枫的威逼利诱。
她压根没法解释主子的海量,终于当众承认公主先前服了药并倒掉了不少酒,又被诱导着承认了她们公主看上了李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