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从来没接触过企业这一块工作,对企业那一块工作不熟悉,下意识的觉得既然能有好几百万的销售回款回来,那都是能用的,所以觉得镇上调五十万过来用不算个啥。
现在听沙正阳这么简单一介绍,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回款固然不少,但是要投入的一样巨大,不然你凭什么能快进快出,迅速回款?
就连郭业山也都拿不准沙正阳话语里到底有多少水分,他知道年底酒厂开支肯定也大,但是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他也一样没底。
不过郭业山知道,既然是沙正阳答应了的事情,肯定就会做到。
“正阳,多余的话我们不说了,镇上有难处你们公司支持了,如果有什么镇上需要的,只管向我和老孔说就行了,镇上全力支持企业的发展,力争把东方红酒业打造成为我们银台乃至全市第一流的白酒企业。”
郭业山的话也立即赢得了孔令东的附和:“对,镇上全力以赴支持企业发展,也决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向企业伸手和干预企业经营,这一点郭书记和我已经有明确的态度,正阳,你就放开手脚尽管去做,郭书记和我都当你最强的后盾。”
“郭书记,孔镇长,有你们俩这番话我心里也踏实了,做高书记、杨书记那边的工作我也有把握得多了。”
沙正阳要的就是两个主要领导的表态,否则余宽生那边纠缠不休,他就可以提交到镇党政办公会上来说个一二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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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1月来得如此突兀,让沙正阳都有一种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的感觉。
1月3日,南渡镇人代会召开,大会选举沙正阳为南渡镇人民政府副镇长。
沙正阳终于以高票当选的方式成为南渡镇两万多老百姓的父母官之一。
虽然年前沙正阳跟随着樊文良到各村跑了一圈,但是即便是没有跑这一圈,沙正阳也相信自己能毫无悬念的当选。
像褚友亮和熊晨二人哪怕是来作为差额人选来作陪,只要镇党委态度鲜明的支持自己,那么沙正阳一样有信心击败二人。
尤其是高长松、杨文元以及三联村的支书潘忠贵都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作为回报,沙正阳也同意随着酒厂下一步规模扩产,会在三联村招收一批工人进厂。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了,随着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传统的基层组织结构体系和维系它们的力量都正在经历着类似于阵痛的松动,谁能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入,他们就会支持谁。
而靠固有的行政权力来约束和驾驭村民们会越来越难,土地承包了,劳动力都外出务工了,基层组织究竟还能有多大的作用和影响力?
这一点会在十多年后农业税取消之后变得更加明显。
回想起当选时那雷鸣般的掌声和无数双充满期望的目光,沙正阳就觉得热血沸腾。
如何才能不负此生,不辜负南渡镇两万多老百姓的期望,自己现在似乎只能在做好东方红酒业这家企业上来证明自己回报南渡镇百姓的期望了。
他有一个想法,当东方红酒业真正做大做强大一定程度的时候,他要率先承担起全镇老百姓的农业税和统提款,也就是说本该由全镇老百姓个人来缴纳的农业税和统提款将会由东方红酒业来承担,这相当于是实质性的让老百姓增收。
但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要知道企业有盛有衰,而农业税的取消要到2005年才会全面取消,这意味着东方红酒业可能要承担超过十年的这笔开支,如果按照91年不变价来计算,全镇两万三千多农业人口,按照91年平均228元左右的农业税,东方红酒业就要承担起五百多万的农业税,如果加上统提款,估计总计可能要超过八百万。
这个数目在现在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1992年按照自己的预测销售收入可以突破5000万,已然无法承受。
在沙正阳看来,要想实现这一目标,东方红酒业起码需要实现销售收入两个亿,利税要超过6000万,净利润起码要实现4000万,才敢扛起这个重担。
沙正阳希望可以在1993年实现这一目标,算是为信任自己的南渡镇老百姓做出自己的贡献,也不枉自己重来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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