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你比,我调到汉都市计委了,挂了一个重点办副主任。”朱澈内心还是有些屈辱的,但他牢记自己伯父对自己的叮嘱,不争一时闲气,退让不代表软弱。
朱澈的表现还是让沙正阳有些意外,想当初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也是耀武扬威,极尽挑衅之能事,但今天却完全截然两样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了,从少不更事到了成熟通透,都在成长,起码这个家伙也变得不一样了,倒是不能小觑。
“什么叫比?都是干工作,性质都一样,存着这个心思不合适啊。”沙正阳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汉都市的重点办可不简单,朱主任身兼重任,更要把位置摆端正啊。”
听起来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是却又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敲打,这让朱澈格外憋屈,但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反击言辞。
“看样子沙县长是志得意满,有点儿颐指气使的感觉啊。”半晌朱澈才挤出两句干瘪瘪的话来。
一上来两人就有点儿针锋相对的味道,这让一旁的尤哲和赵一善以及津县副县长徐光祖、杨国福几人都有些讶异。
照说到这个层次上,不该如此才对,徐光祖和杨国福二人也都从尤哲那里获知了这两人的身份,好歹都是一级领导干部,怎么这么掉份儿?
尤哲也有些头疼,沙正阳这边不用说,可朱澈那边他也不能不管,但又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会结上冤仇,冒然插话,只怕反而要弄得两头不是人了。
其实沙正阳和朱澈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一干外人面前这等表现实在有失风度。
只是两个人都是有点儿别苗头的感觉,沙正阳本来是存着不发泄两句心里不爽的感觉,本来这两个月心气就不顺,正好找个人来逗逗嘴,而朱澈本来一直想要给自己打气要让自己显得大气一点儿,但没想到两三句话就被对方给激得按耐不住了。
沙正阳轻笑了一声,“见笑了,我和朱主任是老熟人了,没事儿开开玩笑,没事儿,没事儿,是不是啊,老朱?”
朱澈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还得要满脸笑容,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是啊是,沙县长和我可算是至交了,有些时日没见了,所以逗乐呢。”
都不傻,自然都明白两个人是找台阶下呢,但自然无人去戳穿,都是插话把话题打开,免得尴尬。
沙正阳也主动和徐光祖和杨国福二人说起话来。
在获知沙正阳和赵嵩关系很熟悉之后,徐光祖和杨国福望向沙正阳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一样。
本身这样一个27岁的县长就足以惊世骇俗了,好歹还是在宛州那边,但得知这家伙五年前还只是银台县的一个普通干部时,就不能不让人感慨无限了。
“杨总你好!久闻大名了,幸会!”
沙正阳的主动热情让杨国福有点儿受宠若惊。
虽然他在津县也算小有名气,或者说算是个人物,但也只能说是在社会上,但你要说和这些县大老爷们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可眼前这一位却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宛州那边当一个县的县长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一位还是大名鼎鼎的东方红集团的创始人,东方红集团那是现在汉都市除开国营企业里边的头号老大。
沙正阳一直对杨国福是颇有好感的。
应该说前世中,他接触的私人老板也不算少,杨国福作为津县首富,并没有那种暴发户骄奢淫逸的味道,却很有点儿仗义多每多屠狗辈的感觉。
哪怕是当了首富,但也就是座驾从一辆桑塔纳2000换成了安全系数更好一点儿的途锐,房子仍然住在津县县城边儿上的一幢二层楼老宅里,而且还是和他父母兄弟一块儿住在一起,也不像有些人那样修豪宅,买豪车,但这个人在慈善上却很舍得。
他先后在津县捐赠了十二所小学,总计超过八千万,另外还专门在他的母校津县二中设立了一个奖学金,每年支助50名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一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为止。
一直到前世沙正阳一觉不醒时,杨国福仍然在坚持捐赠支持贫困学生,而那个时候他的磷化工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而他在煤矿上的巨大投入更是打了水漂。
2010年到2012年他还是津县首富,但是在进入2014年后他的企业就急转直下,到2017年时,杨国福的磷化工集团已经举步维艰了,但是他却从未欠企业职工和供货商一分一文,也没有欠外债和税款。
哪怕是银行贷款,那也是有足够的抵押物。
就凭着这份坚持,沙正阳就觉得这样的屠狗辈是真的足以让很多所谓前脚高谈阔论后脚撒腿跑路的儒商也好,为梦想窒息者也好汗颜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