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沙正阳对茶叶产业的如此感兴趣,还是让熊向奎和乔志明有些兴奋,起码有一样东西还是能让沙正阳看入眼的了,他们不怕沙正阳刻薄的批评和讥讽,就怕沙正阳看完之后毫无表示,那才是真正的对你这个地方不感兴趣。
哀莫大于心死,对你这个地方都毫无兴趣了,也就意味着你这个地方一无可取之处了,你还怎么来谋发展?
“正阳主任,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茶产业这一块上是可以有所作为的,我们也知道我们的茶叶这一块产业做得不尽人意,但是你也知道品牌塑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这也涉及到几个县的利益,怕是难以弥合,……”
熊向奎叹了一口气,沙正阳说的问题他不是不清楚,但是你怎么来协调处理?
你宝岭说你是高山第一绿茶,我马坝就敢说我这是富硒头号绿茶,那么觉山就敢吹我的绿茶品质在高山富硒水准上全国第一,反正这也没有一个明确标准,大家都高山,都富硒,凭什么你能吹我就不能用?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但是大家这样一拥而上,一个县都有七八家茶厂,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那就只能停留在最低端的原茶生产,原本可以卖到两三百甚至三五百一斤的茶叶,只能以二三十元一斤的价格廉价卖出,这中间的就差利差,我不相信没有人动心。”沙正阳淡淡的道。
沙正阳没说穿,留了余地,他相信熊向奎和乔志明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至于说如何来操作整合,那是下一步的工作,可以具体来研究。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沙正阳又沿着山边走了半个消失,从路边有些破败的标牌上还能隐约看出几个字,万亩黄连种植基地。
“这是你们筒口镇的药材种植基地?”沙正阳把木牌扶正,沉声问道:“万亩,这个数据可靠么?”
“沙主任,这个万亩只是个虚数,实际上从88年开始,宝岭的药材种植规模化已经有十年历史了,但是药材种植是一回事,要变成老百姓包包里实实在在的钞票却不简单,弄不好还得要血本无归欠一屁股债。”
乔志明没有遮掩什么,沙正阳和他说过,这个时候遮掩反而是组愚蠢之举,给你机会把问题说清楚,由上面来想办法解决,你还要藏着掖着,那就真的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组织了。
沙正阳点点头。
这是实话,没有制药企业或者附近有大型药材批发市场做后盾的药材种植基地其风险相当大。
在宛州,东峡的药材种植种植产业之所以能兴盛一时,其主因还不是汉东制药集团、宛州制药厂和宛州制药二厂几大药企作为本县药材收购兜底所在,所以才能让农民丢开一切包袱,一门心思忙于种植栽培提升产能和质量。
和宛州的制药产业比,宝岭乃至巫陵的制药产业根本不值一提,不在一个层面上。
但是宝岭这边有种植中草药的历史,县里也有一家制药厂,只不过经营不善而陷入困境,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沙正阳现在还不敢说。
“除了,黄连,我县的厚朴、百合、白术、黄柏都有种植基地,其种植面积从数百亩到千亩不等,但是都具有相当规模,但是近年来药材价格起伏较大,使得我县药农损失惨重,也严重的挫伤了县里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在这一块上,乔志明甚至比茶叶产业更为揪心烦躁,茶叶虽然散乱,不能形成品牌和规模,但是好歹也还有几家茶厂茶园,起码茶农还能通过种茶维系生计,茶叶价格便宜但总能卖掉。
但中药材不一样,其价格起伏实在太大,几倍甚至十倍以上收购价差距都出现过,这很容易把普通农民打入深渊,所以这一块上是格外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