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儿留点人负责打扫即可,这些日子媳妇总理了一下账目,家里开销真的……现在大哥大嫂都不在,府里没人,开销却也省不下来。还不如先关了,重新梳理一下。过几年,新大嫂进门,看看新大嫂的意思再说如何?”
艾若对代善轻言细语。她的意思却很明确,这是荣府,跟她真没关系。她只能说,这三年替大房能省就省点。将来如何打理荣府,那是新大嫂的事。看看代善,柔声劝道:“您放心,您的屋子一定不比梨香院来得小。再说,我们那儿虽说小点,但是好处在亲近啊!到时一家三代同堂,一同吃饭,您也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岂不快哉。”
贾政一听什么一同吃饭,吓了一跳,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跟老爹一桌吃饭,脸都绿了。虽然这个只是一闪而过,生怕让人看到了。但是代善是谁啊,能看不到?真的气得半死,这是什么儿子啊?说得好听,奉养父母,其实就是不想住在大哥大嫂的房子里,生怕人说他依附父兄,又怕人说他不孝,只能带自己回去。可是又不想太近了,想什么好事呢!
“也吃四菜一汤?”代善故意的了,此时桌上摆的就是他们家的四菜一汤,当然还有代善的八个碗,当然,代善的八个碗是针对他的身体做的药膳,看着很丰富,但贾政他们只吃他们自己那四菜一汤,对代善的饮食表示很不感冒。
“五菜一汤也行啊。本就不是菜多少的问题,就是一家人,一块吃,相互适应着对方的口味,让孩子们学会相互迁就。再说,一家人,哪有各吃各的道理。有感情,也磨得没感情了。您说是吧?”艾若给老爷子送了一碗他的补汤,也给贾政挟了些菜,她可不想回去还让厨房再做一桌子,能在这儿吃饱坚决不能让他们回去加餐了。
代善注意到,艾若关注着一家大小的习惯,要的是在一块。因为在一块,所以老二和她的关系,从开始的互不理睬,到现在的恩爱夫妻?
代善不置可否,艾若也没有再说什么,逼着老爷子表态也没意思,但是她却开始按自己想的,开始梳理荣府的后续了。反正您搬不搬是您的事,我们反正是要搬的。
贵重的财物和张氏的奶嬷一块,登记造册,封进库里。而下人们,招集一块,外头买来的那些,直接发了卖身契,让家人来领了回去;大点的家生的丫头,问了意愿,给配了人;还有些年岁大点的婆子们,直接家去了,给了一点养老的银子;但就算是这样,荣府其实还是下人太多。
把年轻力壮的,分成五班。一班都是府里基础的配给,平时四班,都在近郊的庄子里学习培训,每月轮换的当差,薪水减半。并且确定了各处的工作标准,她会随时抽查,若府里的有一丝败坏,她都会追到责任人的。
其实真不用分班,但是因为人太多,人一多口就杂,全留在府里,就是事非,所谓有积善之家,又不能真的大规模的裁人,真这样,到时,人家非说荣府的二太太是败家娘们了。分五班,总有人盯着,相互制约着,反而能起到不错的效果。当然,这是从医院的排班里学来的。
条款定得极细,不过好在管事的们现在都认字了,也知道二太太就是这么一个细致的人,她也许不作贱下人,但她的确要求高。也不敢说什么薪水减半的事了,现在能留下就不错了,还谈薪水多少。
忙了好几天,府内的事总算理顺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说她早就看不顺眼荣府的那些参与经营的管事了。艾若这些日子,把府里这些年账目看了一下,她都想骂娘了,真是叫花子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就算铺子有经营问题,那么庄子呢?庄子的收成总该有点谱吧?她啥也懒得说了,直接把自己的庄子的收成一说,就冷冷的盯着他们看。吓得那些人都差点跪下了,一个个冷汗淋淋的看着艾若。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之前的事,我当是为先大太太积福,既往不咎。从今年开始,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你们也知道,我在庄子里开了学校,在培训新人,什么都教,管家、管铺子、做生意、打算盘、学律法……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不干,多的是的人来干。”艾若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管事们不再是冷汗了,而是觉得阴风阵阵了,禁不住发起抖来。他们之前,多少觉得还有一丝侥幸在里的。二太太不会把他们怎么着,毕竟这是大房的产业。二太太真的敢大规模的换人,他们正好说二太太在排除异已,想谋取大房的产业。三人成虎,二老爷可是最要面子不过的,若真有这样的传言出来,二老爷第一个饶不过二太太。
结果现在二太太摆明了告诉他们,现在庄子里的下人们都在培训,将来都是查账的高手,二太太想做手脚,也不会培训这么多人出来,谁动手脚,将来一查即知。所以她一点也不怕换人,全换了,她也不怕。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当然了,回去前,二太太也通知他们,他们也别想跑,都得去培训班,别以为自己最聪明,其实聪明的多了去。他们一时竟也不知道二太太想干嘛了。
其实,周瑞家的也不知道自己家的主子在想啥,搬家什么的,倒是容易理解,二老爷此次院试,不管中与不中,住自己的家,自然比住别人家来得理直气壮不是。但是让荣府的人去大规模的培训、识字,还有这些管事也得去,就真的想不通了。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