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好吃,手抓饭也足够美味,就是云初心里似乎不怎么高兴,哪怕他始终都露着牙齿大笑,尤其是公孙舞剑的时候,全场就数他最活泼。
“我不向诸圣求解脱,我想自己战胜自己的癫狂,所以,你不用冲着我表达你佛的怜悯。”
“阿弥陀佛,你想不想接受怜悯是你的事情,我佛总是慈悲的,他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我最近办的事情全部顺利,我最近甚至收割了爱情,我最近还赚到了很多钱,还被孙思邈夸奖了。”
老猴子看云初的眼神更加地悲悯,再次合掌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但愿佛祖能拯救你于阿鼻地狱。”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看,我最近没有杀人,在农庄,我甚至忍受住了泼皮对娜哈的无礼,没有取他的性命,我很好。”
老猴子拥抱了一下云初,还亲昵地拍拍他的后背道:“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就走了,这一次他没有翻墙。
虞修容走的时候,站在门口朝云初挥挥手,只是她把晚霞留在了云家,只带走了满满一盒手抓饭。
云初觉得自己能战胜这突如其来的坏心情,这对一个人来说是正常的,就像女人们总有几天不舒服一样,男人的坏心情也是如此。
来得没有缘由,去得也没有道理。
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做了那么多成功的事情,心情却莫名其妙地糟糕,云初准备去好好洗个澡,再让二牛用尽力气给自己搓一个澡。
如果心情还不能好起来,他就准备趁着天还没有黑的功夫,骑着枣红马,在朱雀街的驰道上狂奔一阵。
二牛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褂子,跟一条过膝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木屐,走起路来吧嗒吧嗒的很像日本人。
这句话不怎么对头,因为木屐现在还是唐人在穿,等日本遣唐使们大量到来之后,才会把这个东西当做宝贝一样带回日本,最后在整座岛上蔓延开来。
因为穿木屐,二牛被云初踢了两脚,然后,二牛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引得满澡堂子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瞅着云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澡堂子这东西里的回音效果似乎都很好,不论是大唐还是在以前,这地方只要有点动静,就会出现类似混响的效果。
所以,二牛的哭声大极了。
只要被人欺负了,就立刻大哭,如果对方还不肯给钱,那就打滚哭……这是云初泡澡的时候闲着没事教给他的要钱手段。
就目前二牛哭泣的音量来看,没有十个钱,无论如何是哄不好的。
十个钱出去,二牛立刻就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水,就拿着干净的手巾子热情地询问云初是要先泡澡,还是先淋浴去去灰尘。
云初选择泡澡,脱光光进入池子,那些亲眼见到他欺负小孩的洗澡人,都不怎么愿意理睬他。
由于云初才是澡堂里面最大的金主,二牛热情地蹲在水池边上给云初捏肩。
“今天赚了多少,听说你娘已经开始筹备修家里的房子了,怎么,要给你定亲了吗?”
“今天生意不好,早上就没有什么人,到了中午人才多起来,加上里长刚才赏赐的十个钱,今天有五十个钱的进账,到了晚上收拾浴池的时候,应该能赚到八十个钱。
里长,我这里有从胡人哪里拿来的玫瑰油,你要不要试试?听说用玫瑰油抹在身上,在用力揉捏之后,有安神,益气的功效。”
云初猛地转过头,瞅着二牛道:“你确定是玫瑰油,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娘在西市卖甑糕,旁边就是一个卖玫瑰油的胡人,通译说那个胡人拿来的是好东西,就是太贵,咱们大唐没人喜欢,那个胡人快要饿死了。
胡人听通译说我在一家大澡堂子里干活,他就给了我娘一点玫瑰油让我拿到澡堂子里试试,我嘴皮子都说干了,没人要,嫌太贵。”
云初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才道:“有多贵?”
二牛扭捏地道:“一滴一个钱。其实不多啊,五滴就够涂抹后背的,我一次只收十个钱。
如果里长不喜欢玫瑰油,我这里还有橙花油,都是好东西,我给我娘涂了一点,我娘香了一整天。”
云初想了一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活路,至少能解决晋昌坊很大一部分剩余劳动力。
感觉泡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让二牛给自己搓澡,等二牛把自己全身上下搓得跟熟虾一样红,就指着自己后背道:“把你说的玫瑰油给我整上,先来二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