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这个老家伙自然不受虞修容的气,不过,他却躲在三个受伤的孩子的马车上,就着小火炉喝茶,顺便喝喝酒。
温欢挪动一下身体,换一个趴着的姿势对云瑾抱怨道:“做人不能太实诚啊,你不能把啥事都跟你阿娘说,本来咱们大功告成,该是欢喜的时候,却平白挨了一顿鞭子,冤不冤啊。”
云瑾委屈的道:“我觉得我们做的都是好事情,阿娘凭什么不允许,还打我们。”
狄光嗣艰难的回头看看自己肿的老高的屁.股叹息一声道:“至少不要说我们收拢流浪儿的事情啊,师娘就是听到这件事之后,才打的越发狠了。”
云瑾道:“那些孩子衣食无着过着野狗一般的日子,我帮助一下他们怎么了?永徽盛世都多少年了,人怎么能与狗争食。”
李绩往嘴里倒了一杯酒道:“以前有一个叫做张亮的家伙,就是天生了一副好心肠,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螟蛉义子,而且,是看谁都觉得可怜,看谁都想收回家当干儿子,后来呢,足足收了五百多个干儿子,一时间被人称之为大善人。”
温欢听了李绩的唠叨之后,对云瑾道:“我打赌,英公口中的这个人下场一定不好。”
云瑾道:“好心人为啥没有好结果?”
狄光嗣道:“英公的眼神不对。”
云瑾仔细看了一下李绩戏谑的目光,就对温欢道:“看来善心真的没有好结果。”
李绩笑呵呵的道:“满门抄斩不说,五百个螟蛉义子一个都没有活。”
云瑾愤怒的道:“谁干的?”
李绩指指天空道:“大唐的太宗皇帝。”
温欢嗤的笑一声道:“必然跟造反有关。”
李绩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小娃娃,也不知道心里想起了谁,情绪变得非常失落,失去了继续讲述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长平郡公张亮的生平的兴趣。
在云初那座硕大的军营中,能与他平等对话的皇帝,他着实是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至于云初等人,他只要见了,一股子无名怒火就会由内而生,偏偏他此时无法离开这准备泰山封禅的队伍,只有跟这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复杂的心情才能平静一些。
李思钻进马车,两只大眼睛红红的,还肿着,一看就是不小心把姜末用多了的后遗症。
她一进来,三个男娃就不顾疼痛的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屁.股,李思喜欢揭开麻布看他们的屁.股。
见没办法下手,李思就对英公道:“这一次亏大了,几乎全军覆没了。”
李绩瞅一眼这个李家的坏种,淡漠的道:“老夫就想知道,老夫的分红会不会受影响。”
李思抽泣一声道:“赔的一个钱都不剩了。”
李绩瞅着李思道:“皇后的十六万贯好像被你拿去长安,洛阳购买物资了吧?”
李思痛苦的摇摇头道:“全赔进去了。”
李绩冷笑一声道:“还真是皇后亲生的种,为了发财连母女之情都不顾了。”
李思瞅着李绩道:“英公拿八千贯可否?”
李绩瞅着马车的顶棚悠悠的道:“别的商贾打的都是利润的主意,只有你打的是人家本钱的主意,从头至尾,你们根本就无心经营山东,河北的产业,一门心思的只想着皇后的那十六万贯。”
李思摆摆手道:“好了,英公明见万里,小女子佩服,一万两千贯,不能再多了。”
李绩叹息一声,自觉不自觉地摇摇头,多少钱,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自家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还在南诏与毒虫,猛兽,野人作战,一点点的积累功绩着实有些可怜。
同时,那个孩子与这几个坏种同在一方天地里,着实是他的幸事,也是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