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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白气弥漫,风雪抽打着陡峭的山梁,撕扯着荒芜的岩壁,整个天地间仿佛只留下一座喇嘛庙独自伫立。
这座寺庙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头,岁月使它失去了鼎盛的香火,虔诚的信众也大多迁去更容易生存的温暖谷地,缺乏供奉使得泥垒的外墙有些残缺,大殿的黑铁顶部也有些诱蚀,但是庞大的身躯丝毫没有倾倒的迹象,依然如过去一样雄伟壮观。
这里是地球上最神秘的雪域高原,这座神庙是当代最伟大的魔法师的栖息之所,此刻被称为“远古者”的至尊法师正在教导他的白人学生。
“为什么?”学徒史蒂芬.斯特兰奇烦躁的比划着手印。“我已经学习冥想好几个月了,可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是为什么?”
远古者在从顶高的殿顶垂下来的布幔中缓缓的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渐渐照亮了史蒂芬打坐的地方。
“没错。”光着一条膀子,身上却披了条兽皮袍子的喇嘛抚了抚长须说道。“你的念法与手印都日臻完美,= 单从手法上来讲已经非常优秀,但你依旧不够资格,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斯特兰奇有些恼火。“我为了找你飞遍了整个世界,在暴风雪中跋涉了五十英里山路,而你却教给我这些没用的花招……好吧,说实话吧,别再把我当成不懂事的乡巴佬!要么我给你钞票,你教我魔法,我们可以讲讲价,或者干脆承认你是个肥得流油的老骗子。你的名声都是虚构的,让我们别在浪费时间!”
斯特兰奇很生气,此时他还没有正式进入魔法师的行列,依然是那个冷酷的拜金医生,只是由于双手神经受损没办法继续为病人手术才不得不求上门来,远古者因史蒂芬人品上的问题而拒绝医治他,但却留下他做学徒。这一呆就是几个月过去了,奇妙的魔法却毫无进展,现在史蒂芬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自己的老师一开口。他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出来。
不过早已料到会有此刻的远古者并没有生气,而是仍然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着话。
“唔,我也不是特别肥吧?”远古者自言自语着,走到学生身边。
油灯昏黄的光照亮了数尺方圆,让留着络腮胡须、瘦得得几乎只剩骨架的斯特兰奇彻底暴.露在光线下。
史蒂芬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在黑暗中独自呆久了,他本能的有些畏惧光明。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我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我看到你的灵魂黯淡无光,欲念阴暗。信念不明……用这样的状态去接触魔法的本源,只会招来维山帝的冷淡,你需要时间整理思路,从自己的躯壳里找到解救你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躯壳……那样真的可以吗?”斯特兰奇半信半疑。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魔法师的力量,他不会费尽心机从美国赶来。
“我用不着骗你,你只是个可怜虫,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握不好。而我的敌人是搅乱世界的邪灵和异界入侵者,我的责任很重。”老魔法师淡淡的说着,他的口吻有些不屑。但史蒂芬反而提起了兴趣。
“邪灵就是魔鬼,这我知道,异界入侵者又是什么?”他好奇的问着,老魔法师正要回答,忽然怔了一下,某种波动毫不掩饰的在附近展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心念笼罩了整座寺庙。
这股力量既不沉沦黑暗,也不属于光明,没有任何杂乱混浊,就像最纯净清澈的冰水一般,瞬间越过了老魔法师的阻挡。
“史蒂芬。”远古者的表情严肃起来,现在他不再是那个严厉中带点风趣的老人。“有客人来了,你去后面。”
斯特兰奇虽然不解,但他并不是傻瓜,在寺庙中修炼的这些天,他已经见识过自己的老师是怎么像玩弄鸡崽般驯服那些强大邪魔的,对于横暴惟有施以更加强大的手段才能使之畏服,不过今天看来老师遇到了对手。
他立刻站起来,拖着那双因为打坐太久有些酸麻的腿向后殿走去。
在他身后,远古者静静的站在大殿里,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大殿是石头垒成的,只有一扇天窗,门封得也很严实,但来人没有经过它们,虚空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出现在魔法师面前。
“你好,史蒂芬。”来人没有理睬老魔法师,径直向斯特兰奇打了个招呼。
这自然是埃瑞克,在与奇异博士产生接触之前,他曾经向教授打听过这位至尊法师的消息,此刻正是他在高原求学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