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机会到了咱们榆县,我也想抽时间到县城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点消息,了却了大伯的心愿。”
“我在榆县公安局还有认识的人,你把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告诉我,我也帮你打听打听。”方明告诉刘栓牢。
“谢谢方知青,那可太好了。我堂哥比我大一岁,属鸡的,今年应该有52岁,”
方明提示道:“你堂哥有什么特点没有?比如说身上有没有伤疤,有没有痣什么的,这样寻找起来能方便快捷一点。”
刘栓牢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小时候和堂哥游泳,好像左边小腿上有一小块红记,现在想想应该是胎记吧,不大,有蚕豆那么大一小块。”
“脸上、脖子上这些明显的地方没什么胎记吧。”方明有目的的问了声。
“这个没有,堂哥还是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比我长的精神。”刘栓牢笑笑道。
“好,没问题,我一定尽力帮你寻找。”说着端起酒杯:“感谢刘技术员帮我们向阳寨建窑制砖,来,再敬你一杯!”
刘栓牢也端起酒杯:“就冲今天这么丰盛的席面,和你们这么热情的照顾,不把你们的砖厂建好,良心上也过不去。来,干了!”
今天的接风宴热闹,热情,热烈。酒桌上觥筹交错,你敬我劝。连空气中也充盈着美食散发出来的香味。在这缺粮少油的年代,也算是一次奢侈的高消费了。当然,破费换来的代价也是无可比拟的。
酒席散了以后,方明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娇妻罗晓芸为他打来洗脚水:“今天可没少喝,满身都是酒味。”
“是没少喝!但今天没法不多喝。”方明看着媳妇道。
“为什么?”罗晓芸不解。
“按说不喝那么多也行。但你想想,援助我们的人是梁教授代我们请来的,我们就简单地做两个菜应付一下,把梁教授的脸面往哪儿搁。
再说,晋西可是个好客之乡。自己人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招待客人那不得更上一层楼啊!把他们招待好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工期快一天,就能为我们节省不少开支。
还有,爹今天让所有的队委都参加了,这说明什么?这也是鼓舞士气。
这半年来,粮荒闹的人心都快散了,这次接风宴不正是个由头么。让大家放松一下,肚里有点油水。大家在一起再联络联络感情,下一步工作不是也好开展吗。”
“好吧,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反正知道你和爹都是在干正事,在是为我们向阳寨着想,多喝就多喝点吧,大不了喝多了躺上两天,也算值得。”
方明真庆幸自己找了个好媳妇。一般碰到这样的情况,媳妇还不把男人骂个狗血喷头?自己的媳妇不但没骂,还一直安慰自己。这样的好老婆,打着灯笼到哪去找。
躺在炕上,方明又回想起酒桌上的情景。
当然还是关于车间主任刘栓柱的事。
没想到这么巧,无意之中就遇到了刘家庄的人,更巧的是这个人还是刘栓柱的堂弟。中国这么大,世界又这么小。自己正苦于找不到任何线索时,线索却主动来到了眼前。
从上次聚餐刘栓柱所说的情形看,他说的还真没错。媳妇是被脚盆鬼子的飞机炸死的,这已经过刘栓牢的证实。
但刘栓柱既然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而且因残疾生活多有不便,为什么几十年不回一趟家呢?何况家离得并不是太远。
难道是被脚盆鬼子胁迫?如果是,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脚盆鬼子在全世界也是臭不可闻,他怎么就不向政府报告呢?
要不这个刘栓柱是假的?
听刘栓牢所述,他表哥的脸上,脖子上没什么明显的标记,说是白白净净的,而现在这个刘栓柱右脸靠近耳根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难道是后来长的?这并非没有可能,但概率也太小了。
方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如同一团乱麻。
突然方明想起刘栓牢的一句话,他堂哥的左小腿上有一块红胎记。
这也许是证实刘栓柱真实身份的一个突破口?
对!既然今天这么巧遇到了刘家庄的人,遇到了刘栓柱的表弟,那就好好调查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