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激动地问道:“槐子,菊花是不是有了?”槐子正说得高兴哩,猛地被菊花拐了一胳膊,这才发现他爹娘不晓得啥时候进来了,再一听何氏的问话,不由得尴尬地说道:“没……还没哩?
我们就是准备准备,呵呵,准备准备······”菊花恨弈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跟槐子说这些不觉得有啥,要是全家人讨论她怀孕、生娃之类的话题,她就觉得很不自在,偏偏这些人说起这个就一脸兴奋——传宗接代、开枝散叶那可是大事——何氏两眼更是在她身上转个不停。
窘迫之下,她强挤出笑脸道:“娘,我们是见嫂子要生了,帮侄儿想几个名儿准备着……”张大栓跟何氏这才明白,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失望,张大栓笑道:“你俩这不是瞎操心么?
青木生了娃,自有他爷爷奶奶起名,再不然,青木跟他媳妇也能起,哪里就轮到你俩帮着起名了?”槐子忙道:“是小名,不是大名。
想好了让青木他们挑么,也没说一定要他们用。”他心想,青木准喜欢这些名儿。张大栓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都想了些啥样的名儿哩?说来我听听。要是好,咱也帮孙子孙女留几个。”何氏也笑看着二人。张槐先瞧瞧菊花,见她没反对,便将刚才想好的名字一一说了出来,又细细解释为何要起这样的名儿。
张大栓跟何氏一听,顿时高兴不已,他哈哈大笑道:“好,好!这些名儿好的很。不过槐子,咱可要留几个好的,不能都让青木给挑走了。”菊花见公爹跟槐子一样心思,不由得低头偷笑。槐子忙又将菊花刚才说的话掰扯给他爹听,说起这些名儿要对娃儿的脾气,喊起来才格外讨喜。
何氏听得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是山芋、辣椒、茄子、黄瓜这些名儿,对应的则是或敦实或泼辣或安静或跳脱的一群娃儿,高矮胖瘦不一,个个讨喜!她对张大栓道:“槐子说得对,这些名儿都好,只要对脾气就成。嗳哟!咱一个一个地挑着用,生一个,选一个······”菊花过了那阵窘劲儿,也无所谓了,把脸皮扛得厚厚的,任由他们说笑,自去洗菜煮饭。
不说张家和郑家为这小娃儿的小名问题,说笑不绝,且说方家得知清南村要把这两间作坊卖给他们,不禁大喜过望,爽快地给出了让所有村民都满意的价格,并承诺——想留在作坊做工的尽管留下,他们还要招人手,要将这作坊扩大哩!其实方家主要感激的还是郑家——那香肠作坊他们根本不用买,本来他家就有嘛,不过是郑家放弃了香肠的经营权,把这一片市场还给了方家而已。
方家来经营这两个作坊,那规模绝对不是清南村原先那两个作坊可比的,而且这一片有那么优质的生猪和鱼供应,更不要说那些酱菜的制法了。
宋掌柜请青木、张槐、李长明等人仍然到作坊管事,不过他们都借口家里忙不开,而推拒了。
这也是实话,方家要将作坊搬到下塘集,他们不可能丢下家里去那上工,村里只有少数田地少、又被税收摊派闹得头疼的人家去了集上作坊干活。方家轰轰烈烈地在下塘集扩张香肠作坊和酱菜作坊,把个李县令气得半死——他还没动手哩,这些刁民居然就把作坊给卖了!恨得他两眼冒火,他不敢惹方家,难道拿那些刁民还没法子吗?
因此,他在心里转着坏点子,要将那些人卖作坊分的钱给抠出来。他心里痒痒的,觉得方家肯定出了大价钱,才让那些刁民都满意,而绝不是外面传的,每户只得了二十两银子。作坊卖了,清南村的人并没有闲下来,都把精力集中到种植养殖上去了。
秋收的时候,刘小妹回到娘家住了一晚,见了菊花、梅子等人,欢喜不已,大家聚在一块说笑不绝,叽叽喳喳话语打架。菊花问她要不要在自己家吃饭,她也好准备一番。她跟小妹也不讲虚情,有话都是直问。
刘小妹忽闪着大眼睛惋惜地说道:“要依我,我倒想在你家吃饭。我都老长时候没跟你们说话了,咱们在一块吃饭说话多好。
不过你也晓得,这事怕是不大好说——我总要跟爹娘和哥哥嫂子们聚聚才好。晌午我二哥叫我吃饭哩,晚上我三哥请我吃饭,明早总得在家陪爹娘吃吧?瞧,我大哥还没排上哩!”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梅子牵着儿子在院子里练习走路,闻言撇撇嘴说道:“甭说得好听,瞧你那高兴的样儿,明着说想跟咱们在一块吃,又碍着爹娘跟哥嫂,其实哩,还不是在显摆你哥哥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