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无奈地看着她——非要说得那么直白吗?他见菊花固执地盯着他,有些不忍地说道:“你·……比旁人更难!”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说得太清楚,再说,他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
屋里一片死寂!
菊花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才又问道:“要是你师妹把药送给我了,我服了那药呢?”
秦枫黯然低头,轻声道:“那就不会出现这么凶险的状况了。”
菊花呆呆地看着脚下。
嗯,哪来的蚂蚁?哦,肯定是张杨早上匆忙间掉下的米糖,引来了它们。菊花也有过童年·喜欢趴在地上看蚂蚁,她一直很奇怪,这些小动物为何嗅觉那么灵敏呢?这厅堂离外面那么远,你都无法知道它们是如何发现食物源的。
正神游天外·就听云影带着哭音喊道:“都是我惹出来的祸,虽然事先我并不知那盒子里面是药,但也不会借此抵赖责任,我今天上门就是要跟你赔罪,随你处置。”
菊花抬头瞥了云影一眼,淡淡地问道:“随我处置?如何处置?虽然你长得美貌,可我又不是男人·不能娶你做媳妇;杀了你吧,别瞧你细皮白嫩的,那肉红烧出来肯定还没我家的大肥猪红烧味儿好。”
云影一滞,嘴唇抖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枫担心地望着菊花—这样安静,太不寻常了。昨天晚上,她听说师妹将药弄丢了,还直嚷嚷“败家子”·一副心疼万分的模样;现在,她不仅知道师妹故意扔掉药,而且知道那药还对她十分重要·却反而无声无息起来,这是为何?
他哪里知道菊花的性格:通常遇见事故、还不知结果的时候,她会焦灼不安、患得患失;可是等真的出了事,她就不再想那么多,而是一心想解决的办法和补救的措施,情况越恶劣,她越冷静。
这时,何氏进来,送上两杯热茶,递给秦枫一杯·笑眯眯地说道:“秦大夫,忙了半天,该饿了哩,我已经在煮饭了。”
秦枫急忙接了过来,又微笑谢了她。
何氏将另一杯送给云影,见她脸上有泪痕·心里好笑,暗想菊花肯定训她了。她也没多话,人家来了就是客,何况还是秦大夫的师妹哩。
她转身问菊花道:“菊花,你可想吃点东西?”
菊花忙道:“娘,我还不饿哩,等会再吃。先跟秦大夫的师妹闲话几句,你去忙吧,我就不帮你煮饭了。”
何氏急忙道:“不用你帮忙,娘一个人就成了。”
等她出去,菊花对看着秦枫和云影道:“这事不要告诉他们,不然我不保证会出什么乱子。再说,也是白让他们操心,于事无益。”
秦枫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菊花整顿一番心情,重新问道:“你们再说清楚点,我生孩子为何不行,问题出哪了?”
秦枫想了想道:“肯定会大血崩。若是平时,我会用银针帮你止血;可是那个时候,你必须全身用力,不然孩子就出不来,我自然无法用针施救。”
菊花沉思了一会,试探问道:“若是剖开肚腹,将孩子拿出来呢?”
云影愕然睁大两眼,惊叫道:“这如何能行?”
秦枫却精神大振,凝眉横了云影一眼,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话,转而问菊花道:“你说,要怎样做?”
菊花道:“就是到了生产的日子,将肚腹剖开,将孩子拿出来,然后再将刀口缝合上。”
秦枫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还不是跟先前那句话一样,等于没说。他早知道菊花来路不简单,如今果然又提出一件自己闻所未闻的手段,可是这说得也太笼统了,他要如何做?
他定定地望着菊花道:“你再说说,肯定不能这样简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云影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开口,其实心里已经要骂人了——这孕妇的肚子也是能随便剖开的?奇怪的是师兄为何跟菊花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讨论这个问题呢?还一副诚心请教的样子。
菊花也想骂人——她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那么多?可是如今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产子,嗯,也就是能不能保命,少不得仔细思索和措辞,再告诉秦枫。这时候,她也无暇顾及秦枫为何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反正秦枫的人品是她能够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