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微微一笑,扬眉:“老巫婆是先把矿山转给古先生,然后古先生又转给了徽商人,而叶家是从徽州商人那里转的矿山,当然,这些不过是形式,为了谨慎起见,将来即便父亲知道了,也追究不到你我身上。”
林兰恍然:“原来那徽州商人也是你安排的。”
李明允笑的讳莫如深。
林兰眯着眼打量李明允,啧啧道:“奸诈,真奸诈,难怪叶老太爷说你若是去经商,定能富甲天下。”
李明允坦然受之:“过奖过奖……”
林兰噗呲笑出声来,合上文书慢慢踱过来,把文书交还给李明允。
李明允笑眯眯的推了回去:“说好了,你管家,这可是两座极挣钱的矿山,说它是聚宝盆也不为过,你可得收好了。”
林兰欢喜的在他额上轻啄了一口,李明允趁势将她搂在怀里,抵着她的光洁的额头,微笑道:“以后咱们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花不完了。”
林兰低笑道:“那可怎么办呢?人生最悲哀的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李明允点了下她的小鼻尖,宠溺道:“那还不好办?咱们多生几个孩子,孩子又生孙子,这么多子子孙孙还怕花不完?”
“那咱们岂不是生了一堆米虫?”林兰嗤嗤笑道。
宁和堂里,韩氏总算松了一口气,二十万的印子钱总算是还上了,另外五十万还有三个多月才到期,有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韩氏这阵子都没心情去讨好老太太,今日心情好,下午就过去陪老太太说话,期间也抱怨几句,说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老爷还在跟她置气。老太太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晚饭后就把李敬贤留下来好好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当晚李敬贤去了韩氏房里。
韩氏少不得又做了番深刻的检讨,泪光闪闪的:“妾身纵有千般错,您也瞧在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瞧在明则的面子上,就宽恕了妾身吧!”韩氏很识趣的不提明珠。
想到明则,李敬贤心中一动,虽然明则不如明允,可如今也知道上进了,有出息了,心情稍稍好转,又想到老娘的话,李敬贤心中暗叹了一气,罢了罢了,这个妻室休又休不得,若一直这般僵着,也不是个法子。
“你护儿心切,我能理解,可明珠她……她也实在太不像话。”李敬贤对明珠一事还是耿耿于怀。
韩氏弱弱道:“妾身事后也去了解过,其实明珠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是那舞阳郡主太跋扈了些。”
李敬贤手中茶盏往几上一顿,瞪眼过去:“你还替她狡辩,舞阳郡主会无缘无故的说出那些话来?凡事都有个由头,明珠自己嘴巴不检点,叫人拿了错处,便是她的不是。”
韩氏见老爷说说火气又上来,赶紧说好话:“是是,老爷教训是,妾身也不好,没能看住明珠,以后,妾身一定好好教育她,定不叫她再犯错。”
“她若再犯,这辈子都休想嫁人了,唯有出家做姑子。”李敬贤冷哼道。
韩氏戚戚的说:“这回她是真知错了,这孩子从小到大,不曾受过一点皮肉之苦,这回差点被打断骨头,妾身昨儿个去瞧她,那腿上的淤青还触目惊心,妾身问她可怨爹,您猜她怎么说?”
李敬贤默不作声,却是动了心思。
韩氏察言观色,身子也挨了过去,细细道:“这孩子说,老爷教训她也是为她好,老爷心里疼她她都知道,这次是她错大了,怨不得老爷,只是担心老爷还生她的气,不要她这个女儿了……”韩氏说着,盈在眼眶里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时机拿捏的十分精准。
李敬贤听了,不由得松开了眉眼,缓和语气:“这番苦心总算是没白费,回头你告诉她,只要她真心改过,便还是李家的女儿,她的婚事,我自会替她做主。”
韩氏喜极而泣,更是做出千般柔情,万般后悔的样子:“妾身就知道老爷也是心疼孩子的,可当时妾身怎就糊涂了呢!让老爷差点下不来台。”
戏做的极其真切,李敬贤憋在心头的一口怒气重重叹了出去:“你这护犊子的性子也得改改,别忘了慈母多败儿。”
韩氏拭着眼泪:“这阵子,老爷不理妾身,妾身肠子都悔青了……”
李敬贤心说:你知道后悔就好。
夫妻冰释前嫌,洗漱了躺在床上接着叙话。
“老爷,妾身这阵子为了明珠和明则的事,都无暇顾及刘姨娘,她和腹中的孩子可都还好?”韩氏枕在老爷的臂弯里,柔声问道。
李敬贤淡淡的应着:“恩,还好。”
韩氏道:“明日我让姚妈妈多买些滋补品来,刘姨娘先前得了宫寒之症,只怕身子底子虚了点,该好好补一补。”
李敬贤不禁想起水银之事,心有余悸,扭头定定的看着韩氏:“你若当真关心她,便少管她的事。”
韩氏愕然,老爷这话分明是警告她,韩氏蓦然支起身子,委屈道:“老爷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