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青露尖尖的小下巴,然后一个用力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一来就装,真当我好欺负啊。”雨竹薄薄的粉唇勾起一抹小邪笑,满意的看到青露眼中的惊讶,“你是知道自己是被谁送来的吧,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明着为难你们,你却这么容易被一句话就吓哭了,这是装给谁看呢,我爹爹可不再这儿,还是想给我们留下个先入为主的柔弱印象,以后少为难你,是么?”
青露脸上的晕红早已彻底不见,这回真的是吓到了,那苍白的唇色和微微颤抖的柔软身子,反倒是比刚才装的更惹人怜爱一些。
唉,这下马威真是好使啊,难怪现代屡试不爽。
“忘了告诉你,现在林府是我,而刚才你已经成功的让本小姐记住了你,嗯,青露?”声调微微上扬,显得有些戏谑。
放开她的下巴,雨竹看了看旁边有些不自在的紫露,低声道:“既然进了林府,那你就是林家的歌妓。”说完也不去看她的反应,又回到了堂前,朗声道:“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先宣布两件事情,谁敢违反,不问缘由一律卖到塞外去。”
塞外是多少下人仆役谈之色变的地方,苦寒,罕有人烟,被卖到那里去做苦役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强,一听不问缘由一律卖到塞外顿时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错听了。
等下面微微的骚动下来,重新恢复了寂静,雨竹却卖起了关子,直到这寂静变成了恐怖的压力,定力差些的都能看到鼻头上冒出的汗,才打破了这沉静:“第一条,昨儿爹爹已经吩咐了,不管是谁来都说太太生病在修养,不得通传打扰。”林远之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是这会儿林家三房刚刚搬出来,宅子还没有收拾好,除了二房那种极品厚脸皮的亲戚还会有谁这么没颜色的上门?所以雨竹干脆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改成了“不管是谁”。
这个是门房的事情,仆妇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
“最紧要的一点便是不相干的人不准靠近正房,待会儿我会让人在正院的院门口画上一道红印子,除了正房的刘妈妈、母亲的几个贴身大丫鬟还有几个粗使的小丫鬟,其余人不管你有什么事都不准踏进红线一步。”人多口杂最容易露出了,雨竹前世的那么些年的打工生涯可不是只赚到了钱,面对各种性情古怪,阴晴不定的老板,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雨竹可是练得不差,刚刚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个歌妓都不是心思的,小些的那个功力就那么点儿,可另一个雨竹瞧着竟然像是个落魄的小姐,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买通下人做些什么事情,为着妥当,还是捡着信得过的几个人服侍崔氏,不给她们一点机会。
说罢,偏头天真一笑,拍手道:“哎呀,怎么忘了你们俩还在,做了这么久的马车也是累了吧,还是下去先休息吧。”
阮妈妈挺了挺胸脯带着青露、紫露俩人下去了,主仆二人心照不宣,住哪个地方?当然是最偏远的了……
打发走了两个歌妓,雨竹回过头来,发现堂下一片肃穆,虽然看上去和刚才一样,可是雨竹知道其实是不一样了,刚才的假尊敬变成了真恭敬,其实所谓的奴大欺主根本怪不得奴才,你主子那么弱,谁能起恭敬之心,人都是崇拜强者的生物,要是让奴仆在一个善良柔弱的女人和一个阴狠强悍的女子之间选一个当主子,脑子好使的人都会选后者,主子强奴婢才有好日子过。
因上午各处都又事情要做,那么多的差事是来不及全部分派完的,雨竹捡着树形结构主干上重要的差事先把管事妈妈们安排好了,崔氏的心腹自然还是把紧着重要的部门,不过剩下的一些位置,只要是不会危害到家人的,雨竹也不介意将一些油水足的派给王妈妈那一派。做什么最重要的便是平衡,分成两派倒也好,等将范氏的钉子拔出来剩下的那一拨人也是制衡母亲那些眼睛长到额头上的心腹妈妈的力量。
又命人取了二三十匹上好的料子交给仍然负责针线房的陈妈妈,给众人做两身新夏衣。其实是雨竹想着做制服来着,原本侯府里丫鬟婆子也是有统一的衣裳发的,为区别身份就束着不同颜色的锦绦腰带,一等的是粉红,二等的蓝色,三等的是绿色,雨竹计划着将档次提高一些,吩咐陈妈妈将不同等级之间做成颜色、料子、花样都不一样的。
瞧着日头也高了,雨竹就定了明日再来,然后将众人打发了。
喝了杯茶又歇了一会儿,雨竹便打算着去看看崔氏,顺便“显摆显摆”自己的能干让她放心。
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红艳艳的石榴花像火一样,看的人的心也明艳起来。
华箬跟在雨竹后面慢慢往回走,“小姐,今儿最后的时候蒋妈妈她们好像不大高兴。”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飞到近前来的一只小虫子挥开,华箬担心道,太太还在修养着,这府里的事大半可都要倚仗她们呢。
“哼,人心不足罢了,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事儿都搂到自己手上,母亲看重她们,可不是非她们不可的,真是好日子过久了,连自己的位置也摆不准了。”雨竹不在意道,微眯着眼,感受着暖风吹来的,只觉得一身轻松。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