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给你惹麻烦吧。”雨竹反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表现,当时她是讲理来着,要是亮明身份怕是就会有些仗势欺人的流言出来了。
程巽勋自己动手利索的将外袍穿上,“怕什么,便是惹了麻烦又怎样,当我是摆设不成。”说罢大手一挥,发号施令“吃饭去。
雨竹一边默念“男人的好话信不得。”一边嘴角还是止不住的翘了翘。
不过看来这男人还是上道的,第二日在雨竹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更是有了这种想法。
“…···二爷刚回院子,见太太您还没回来,便一个人去了正房。后来奴婢就见到先是秋纹姑娘,再是春纤姑娘进屋了,秋纹姑娘还端着碗汤,据说在厨房里熬了一个下午才得了一碗······春纤姑娘是带着一个小包袱,里头是给二爷做的里衣……不过二爷在擦剑,见秋纹姑娘来了还忍了脾气,好歹留下了那碗汤,之后春纤姑娘又来了······二爷被她们烦的狠了,春纤姑娘就给赶出来了…···”
雨竹笑着让早园给这个伺候茶水的丫鬟抓了把钱做奖励,然后才打发她下去。
“太太·这也太没有规矩了,哪儿来的这种胆子,主母没吩咐自己就敢往爷们前头露脸。”姚妈妈也听了这话,职业病又犯了。
雨竹也有些不爽,从这些丫鬟变成通房到自己进门·这中间隔了有不少年,程巽勋那个粗神经的怕是也没注意,把她们的心都纵大了,还当是以前那般在青葙院独大的时候么?
“把来的那两个叫过来吧。”雨竹吩咐道,也该是采取些行动的时候了,进门有了这些日子,再羞涩无知就太不像样了,而且有些事情虽然又小又简单·但也是要做的。
其实·她最喜欢欺负白花了——
没多久·秋纹和春纤就被带到了雨竹面前,春纤面上还算平静,但是心里也是忐忑难安;秋纹已经忍不住想跪下了。她们实在是没办法呀,这太太都进门一个月了,二爷一直都宿在正房,平常当然不敢争,可是二太太不在的时候再不抓紧机会,二爷就要忘记她们的样子了,谁知到二太太回来的这般早啊·大太太不是说她去平远侯府了么?
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罚呢,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垂头请安。
安静,一片安静,没人叫她们跪下,也没人说话,满屋子只听到外头风吹过树叶传来的沙沙声,偶尔还有一两声鸟鸣。
雨竹看着她俩埋得更低的头,心里暗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杯盖和杯子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秋纹和春纤还以为雨竹要开口了,忙屏气凝神等着,可是一口气都快用完了,上头还是没有传来一言半语。
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她们精神紧绷到疲惫之后,雨竹邪恶的伸出爪子。
“哒——”指甲轻磕到桌面,这桌面是以格角榫造法来攒边打槽装入瘿木面心的,所以发出的声音有种厚重的沉闷感,在这般安静的环境下,一下一下仿佛能吸住人的全部心神。
雨竹估摸着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手里不慌不忙。
秋纹和春纤咬着牙坚持着,心跳却不知不觉随着越发密集的“哒……哒······哒······”声越来越快,最后身体接受不了,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白,头重脚轻。
等春纤一下子没站稳,膝盖一软趴在了地上,雨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指尖,笑道:“华箬快去扶春纤姑娘起来,行这般大礼做什么,我又不是菩萨又不是佛祖,哪里当得起这五体投地的最高礼节。”
华箬忍着笑上前将额头都隐隐出汗的春纤扶了起来,努力板着脸装严肃,这法子太太跟她们说过,于旁人不管用,对待犯错误的下人是一用一个准。
“太太饶命。”秋纹先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那“咚”的一声听得人都替她疼。重要小*说*网
雨竹微微一扭头,姚妈妈马上走到跟前将她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秋纹姑娘还有春纤姑娘,您俩一个是二爷从小的丫鬟,一个是老太太送的,这般动不动就和太太跪啊哭的,莫不是希望看到太太为二爷和老太太不喜才高兴啊。”
秋纹脸色微变,连到不敢,“太太这么说奴婢万死也不能赎罪了。”春纤也吓得不敢再言。
姚妈妈依旧皮笑肉不笑,“您也别说万死,人哪有一万条命,一死就行了。唯一的一条可要好好珍惜才是。”见两人表面上的镇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