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桃无法,只得含着眼泪低下头,知道今儿是别想反抗了。其他的丫鬟见了几个大丫鬟不同以往的强势之后,本来还想喊冤的,也都萎靡了下来,心里都虚着呢,有的是给龚氏传信跑腿过,有的是手脚不干净油水捞的太多的,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
管着茶水房的薛妈妈陪着笑脸道:“太太有令,奴婢们自当遵守,只是······敢问要去哪里?”她比丫鬟们精明些,这会儿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的好,正常的调差事总比犯错被撵体面,到了新地方也好混些。
花妈妈也凑上前笑道:“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怕是人手不够吧,要不要再过几天,等换手的熟悉了差事再说。”
“不用二位费心了。”姚妈妈环视了一下满屋子的丫鬟、仆妇,语带双关道:“都是些洒扫、煮茶、煮饭之类的活计,不用教都会,难不成非你们不可么?新来的只要忠心肯干,教教规矩就成了。”
等将有过不良行为记录的人打发走,姚妈妈这才缓和了些脸色,朗声说道:“做得好的,太太都看在眼里,做的不好的谁也别想逃掉责罚。”
“今儿除了刚才那事,还有一点要说,自此以后不管是丫鬟还是妈妈,都不可随意代人差事或者是顶替他人差事。”她从桌上捧出一摞纸,竖起来给众人看,“要是有特殊情况,不得不找人顶替,那也要写下是谁,什么时候,不然这期间有了什么事情都要算在本来轮值的人身上。”青葙院里早早就使用了雨竹独家发明的轮值表,落实责任到人,不再像以前一般按规矩什么的,要是出了篓子,查起人来很方便。
众丫鬟仆妇齐齐应诺,有点像法的都深深的捂了起来。
等华箬回来的时候,雨竹正窝在美人榻上,摆出个很性感撩人的艾斯形,在……咳,吃葡萄。
刚从庄子上摘下来的葡萄,掐口处还是青翠的,洗干净了放在水晶盘子里,紫莹莹,水灵灵的,硕大饱满。剥开紫皮,里头的果肉像碧玉色的翡翠,晶莹剔透,流到雨竹奶白色的手指上,显得极其为诱人。
塞了一颗到华箬嘴里,雨竹也含了一颗到嘴里,咕哝着:“怎样了?”
“放心,安排在外院,距离二爷的外书房近的很。”华箬将酸甜可口的果肉咽了下去,回答道。
雨竹又丢了一颗到嘴里,“行了,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忽然她吐出了葡萄核,眉头微皱:“看到竹香了没?”
华箬无奈强调:“太太怎么又忘了,她现在叫芸香,原来那名儿可不能再叫了。”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口误么,你接着说。”
“那芸香我见着了,老实规矩得很,看样子现在算的是三等丫鬟。”要不是华箬早先就得了雨竹的吩咐,特意观察了一下,她可能还以为芸香只不过是个颜色好些的普通丫鬟。
雨竹暗骂自己想当然,她指望华箬看出什么东西来啊,少不得得找两个妥当的人去看着……
边吃葡萄边板着指头算算还剩几个想“以身伺候”的,等一串葡萄吃完了,心中也有了数,便撂开了手。
琴丝端来一盆子温水,伺候雨竹将手洗干净,又拿了松软的干帕子将手上的水慢慢的擦干。
雨竹叹了口气,从身边的小藤筐里拈过针线,继续开始缝袖子。
她从来没有做过一整件的男人衣裳,而且程巽勋从小习武,身材高大,从线条漂亮的肩臂到修长的双腿,俱是健硕结实的蜜色肌肉,全身匀称,全无一丝赘肉,要是衣裳做的不平整,穿在那样的身体上,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效果……
恨恨的又戳了一针,针线房肯定是没这样臭的水平,那缝衣的人是谁可就一目了然了……
“不是的,这儿要捏紧了,将边藏好……”阮妈妈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忙。
正在这时,银链从外头来了,“吴家大奶奶来了,想见太太。”
雨梅?
她这会儿来做什么?雨竹满心疑惑,将针线收好,吩咐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