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季氏害的,她都把大少爷牢牢拴住了,为何还不满足!连一丁点的希望也不给自己留。
“哼,可又是你胡说了,就凭你想的这些就要定大奶奶的罪?”谢氏气急反笑,索性也不再多话,挥手让人把小陈姨娘带下去。
“老太太,您慈悲为怀,婢妾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您想想,那些歹人求财而已为何要废了谚哥儿右手?肯定是有人指使啊……老太太,您不查出真相,佛祖都不会……”
拉着小陈姨娘的婆子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使了全身的力气把人拖了出去。
谢氏脸色铁青,手上的佛珠转的飞快,忽然抬头,森森的看向额头已经沁出汗珠的静安师太。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诓了,那静安师太这么多年的后宅就白混了。
——这时,外头忽传来动静,杨妈妈出去了片刻又跑了回来:“老太太,二爷回来了。”
接着帘子一挑,程巽勋高大挺拔的身子就走了进来,随意瞥了一下垂首站立的静安师太,给谢氏行礼。
“回来了。”
谢氏就命人给程巽勋上热茶。
接过茶杯,程巽勋略略啜了一口,道:“人渐渐少了下去,我就先回府,再过会儿大哥才能空脱身。”
听得二儿子说“脱身”,谢氏半点异色也没有,想了想,指着静安师太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姨娘做出这等事,总是家丑,关上门处罚才妥当,但这师太可不能姑息,身为出家人居然敢在内宅卖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实在是玷污佛门,真真该死。”
程巽勋眼神颇为怪异,下意识的看了雨竹一眼,见小妻子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自己,立马不自然的转开视线,咳了咳,“娘的意思是……送去顺天府?”
“若是送去顺天府,没准儿还要扯出其他事,不妥。“谢氏思量着既然静安师太敢在程国公府卖催情香,想必在其他府的后宅也干净不了,要是攀扯出旁的可就是惹麻烦了。
由着谢氏和程巽勋在那儿讨论,雨竹只注意着静安师太,只见她自被揭穿后的慌乱渐渐镇定下来,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了,只是眉宇中还糅着些淡淡的犹豫。
小庵里头出些不正经的尼姑是有的,但是普渡寺里怎么会出静安师太这样的女僧?要知道普渡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京城第一大寺,香火之旺盛难以想象,不说是普通百姓、勋贵簪缨,就是皇家女眷也没少前往,至今还有一个老王爷在里头带发修行,远非其他庙宇可以比肩。这样一个地方,为何会有静安师太这样的人,她那些催情之香又是从何而来?
雨竹眉头微皱,将目光从静安师太身上又转了一圈,突然间感到有些不对劲,摸了摸手臂上竖起的寒毛,雨竹目光微侧,对上了后头一双眼睛。
静安师太的小徒弟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黑漆漆,大得有些渗人,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整个人如同一个没有生命木偶娃娃。
雨竹被她这种目光看得有些奇怪,她确定自己从不认识这小尼姑,更别提是得罪她了,这敌意是从何而来?
“老夫人,贫尼有话要说。”雨竹愣神间,静安师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又恢复了来时那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模样。
“还请老夫人屏退左右。”
谢氏有些不耐,但看到静安师太坚持的样子,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站在门外,雨竹心里又在小咆哮,不厚道,给人听一半还留一半,我要听下面的……
“太太,咱们回去吧,早上炖的汤这会儿差不多该好了。”阮妈妈笑呵呵道,每次用这一招都很有用。
果然,雨竹马上无心纠结什么秘闻了,满心思都飞回了青葙院的小厨房。不给听就不给听,反正某人还在里面呢,只要他听到了,姐就有法子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