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红妆一脸依赖的样子,宁夫人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只是这幸福中似乎缺少了某个人。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你爹他病了。”
“你说他病了?”夏红妆有些惊讶也有些了然。惊讶的是对方的身体一直非常的好。了然的是这应该是因为和离的事给宁老爷打击太大了。
不知道宁苏苏怎么样了?虽然被对方打过骂过折磨过,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夏红妆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她。对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夏红妆小心的问道。
“嗯。我是有这个想法。其实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那时候看清了陈碧的为人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或者说那时候狠下心你也会有个幸福的生活吧。”
“娘,现在干什么要说这些?都是过去了的事了。我们现在把日子过好就可以了。”夏红妆有些艰难的想要爬起身,被宁夫人阻止道:“你躺着吧。我去见见他。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的身体一向很好。”
说着仅是想要起身离开。
夏红妆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娘,我有事想要和你说一声。”
“怎么了?”宁夫人回过身,背着光,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温柔。这让夏红妆到嘴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虽然嘴上说着生气,实际也为了自己离开了宁府,但是夏红妆一直都知道宁夫人的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宁老爷。少年夫妻,十几年的感情不是白来的。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很残忍。
要了咬牙,夏红妆决定还是早点说出来让对方有个心里准备:“娘,那天晚上濮阳。”努力忽略掉因为提到这个名字而心痛的异样,夏红妆道:“他和我说宁老爷他利用职权贩卖私盐。迄今为
止获利已经抵得上一年赋税的一半还要多。并且问我要怎么处置他。”
“你怎么回答他的?”虽然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但是口中的焦急还是泄露了宁夫人的紧张。
“留下他的命。”
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你做的很好。他这一身除了我之外最爱的就是钱财。我一直都知道他的钱来路不明,却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缘由。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起身了。我去看看他。”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坐在轿子上,宁夫人的脑子很乱。一边是宁老爷一边是濮阳睿谦。难怪后者在那日和自己说宁老爷的事自己自有定夺。留下一条命。这样也好,也好。贩卖私盐这样的大事如果是一般人那绝对是掉脑袋的事,却没想到还能保住一条命。好,很好。可是想着想着宁夫人就觉得心酸的厉害。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拼命的往下流。
那边宁苏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宁夫人离开宁府后的第二天便将她手中属于宁府的财产部分一股脑门的送还给了宁苏苏。而现在的情况是,宁老爷昏倒了。因为宁夫人的不喜,所以从来没有教过她管家的道理。一时之间被各种账本农的头昏脑胀。偏偏这几日身上又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疹。宁苏苏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放心将手中的账本交给管家打理。
就在这么焦急中迎来了宁夫人。
“哟,这是谁?怎么还好意思到这里来?”看着宁夫人穿着整齐,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没有其他异象的宁苏苏忍不住讽刺道。
“宋麽麽。“宁夫人连话都懒得和对方说一句,直接喊上了宋麽麽把宁苏苏拉了下去。而府内其他的小丫头自然是不敢上前阻止的。
走到以前二人住了多年的屋子前。宁夫人突然有些不敢抬手。做了及格深呼吸,她慢慢的走了进去。
房中的药味很重,宁老爷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宁夫人看的鼻子有些酸。
“几日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不少。”脸上挂着泪,宁夫人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你看,没有了我的照顾你就把自己糟蹋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我不后悔。小妆是我唯一的女儿。因为宁苏苏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了她。所以我和她势不两立。你和我过了这么多年,你懂我的感受吗?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小妆。而你还有宁苏苏。希望你坚强一点。小妆已经向濮阳大人求情了。所以你的性命不会威胁。但是你看,你这么多年最爱的银子都要离你而去了呢!”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宁夫人在正午之前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以至于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的那一瞬留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