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胜还是对于验证自己清白的那件事非常的执着,在戴煦和方圆准备离开的时候,特意追出去,把他们一直送到了楼下,翻来覆去的说辞里面,当然还是对于自己一开始撒谎那件事的道歉。以及希望戴煦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相信他,去核实他后来不在场的证据,否则他胆子小。绝对是吃不下也睡不好,太折磨了。
戴煦点点头,对于胜说:“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不过这种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清者自清这话说着虽然感觉有点消极,但是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们会做调查工作,调查结果是什么样的,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不过你到底跟赵英华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牵扯,这个你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公交车司机如果还记得你,那倒是可以证明你当天晚上确实坐了他的车。但是假如他不记得你了呢?又或者,你坐车到了站之后,下车又打了出租车返回去赵英华那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对不对?但是这部分可就不是公交车司机能够帮你证明的了。”
他这话说的有些两头堵,既没有表示相信于胜,又没有表示出对于胜任何的不信任,反而让于胜的心里面就更加没有底了。
“你说,哎呀,我也是一时糊涂,真是一时糊涂啊,就是怕惹麻烦,所以才撒谎说我那天没在那儿,主要是那个李宏放先起了个头,不然我一个人,你就算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撒这种谎啊!”于胜着急的伸手想要去拉距离自己比较近的方圆,伸出手去才意识到性别差异,自己的这种做法很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赶忙向前迈了一步,拉住了戴煦的胳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也别对我有什么偏见,我这辈子真是,连鸡都没杀过,胆子比耗子大不到哪里去,杀人害命那种事,你就算把刀按在我脖子上,我都没那个种啊!”
戴煦对他笑了笑,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试着往回抽了抽袖子。
于胜一看这个架势,也有点着急了,连忙死死拉住,贼头贼脑的朝周围瞄了几眼,压低了声音对戴煦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那天真的走了就没回去,但是我可以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才撒谎的,我就是一时糊涂而已,这么着你们看行不行?我……我回头去帮你们偷着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今天晚上这帮人不敢讲出来的别的事情,说不定能给你们提供点帮助,就算我将功补过,检讨自己撒谎那件事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能答应么?”
“如果能够提供线索,我们当然是欢迎的,但是这种事属于自愿行为,我们不能勉强,而且今天我们也确实耽误了你们不少时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戴煦抽出自己的胳膊,拍了拍于胜的肩,“你回去好好的放松放松吧,别因为我们今天晚上过来就扫了兴,跟你那几个朋友,该玩还是要好好玩的。”
他越是这么说,于胜就越是哭丧着脸,嘴里咕哝着事到如今,谁还能有心情玩,无论如何也得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才撒谎之类的,戴煦也不多理睬他,对他的态度也介于冷淡和客套之间,对他点点头,就走了。
上了车之后,方圆隔着车窗看了看还垂头丧气站在饭店门口的于胜,扭头问戴煦:“其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嗯?我做了什么?”戴煦看了看方圆,似乎有些茫然的反问她。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再摆那个无辜的表情我也不会买账的。”方圆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里倒也没有多少不满的成分,更多的算是对戴煦惯性装无辜的见怪不怪,“你敢说你刚才那个态度,还有说的那些话,不是故意钓着于胜,想让他咬钩咬的更结实的么?于胜胆子小,怕事,咱们要是追着他屁股后面真的一直追问他,他可能嘴巴严实的得跟被铁给焊住了似的,因为怕惹事,所以什么都不愿意说,不愿意配合。反过来,你抓住了他一开始想撒谎开溜的这件事,哪怕你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也会故意让他觉得心虚,生怕别人怀疑他做过什么坏事,越是想跟你标榜清白,你就越不给他机会,越不听他说那些,他就越是着急的不得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将功补过’,来把自己从嫌疑里面摘出去的。”
戴煦挠挠头,有些无辜的看了看方圆,说:“唉,瞧你这话说的,听着怎么感觉我好像还挺邪恶似的呢!一开始撒谎的是他,这个可不是我能够操控得了的,而且我也没有逼他做什么,这都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对吧?话说回来,现在这些被涉及到的人里面,咱们又敢说真的完全不怀疑谁呢?”
说完之后,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笑了出来,开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你都给看透了似的,你现在连我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套路都莫得一清二楚,以后我在你面前看来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透明人了,可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方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觉得这话听着心里面怪怪的,自己虽然说跟戴煦相处了这么久,比起最初来,自然是要对戴煦的个性了解多了许多,尤其是他那一套扮猪吃老虎,永远无害又无辜,但是实际上很多事都尽在掌握,画个圈圈蹲在旁边,默默等着对方走进去的路数,也算是见识过了很多次,有了充分的了解,可是除此之外,自己真的能够看得透他么?他在自己面前有什么时候充当过透明人呢?至少那天为什么白子悦会莫名其妙的跑去家里面大展厨艺,两个人神秘兮兮的下楼去聊了什么,这些她可是偷偷琢磨了几天了,都一点也想不通,除了徒增烦躁之外,就什么结论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