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傻了吗?肯定不是。那么,他为何笑得那么灿烂?
卞元亨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清楚,就感觉到胯下的战马突然一颤,马失前蹄,跌落下去。
绊马索!真该死!
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内,挖个陷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布置几道绊马索,就轻而易举了。
常遇春没有带战马过来,不过,绊马索,却在自己的前面布置了几层,好似未卜先知一样,专门就是为了抓卞元亨的。
卞元亨没有想到,对方也算是个猛人了,有种就和自己大战几百回合,谁知,却会如此手段害人。
他从马的头上飞过去,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心中还是不甘心。
这也不能怪常遇春,常遇春也算是马上将军,想要直接站在地上,和马上的人作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使是有,他也不打算这么干。打仗,从来都是只问胜利,不问过程的。
卞元亨从马上跌落下来,还没有站起来,就已经有无数杆的长枪,指到了他的头上,只要一动,就会在他的身上扎无数个窟窿。
卞元亨万分沮丧,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身后,一支骑兵部队,已经杀入了被包围的军队之中。这支骑兵的进入,是压垮士兵斗志的最后一支力量。本来,他们就已经疲惫不堪,被包围在了这里,就更加绝望了,现在,他们又受到了骑兵的威胁,主将也被俘。顿时,战斗的意志全消,他们纷纷放下武器,准备投降。
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就这样放下了武器,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骑兵,还是没有放过他们。
全歼被包围的军队,是常遇春下达的命令,窑社骑军严格地执行了这一个命令,虽然对手已经放下了武器,他们还是用自己的长枪,戳进下面人的身体内。
发现投降也没用,这些人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再向回跑,跳进了冰冷的无名河之中。
他们奋力向河的对岸游去,但是,就在他们忍受着严寒,即将到达对岸的时候,上面已经箭矢如蝗。
张三五在岸的一侧,也爽快淋漓地打了一场。当身后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张士信的骑兵接触,双方进行了肉搏。
冷兵器时代的钢铁与钢铁的冲撞,兵器刺入**中的声音。不停地有人从马上掉下来,这种战斗,不会有伤员,那些掉下来的,已经被其余的马匹踩成了肉泥。
鲜血流入地下,汇成了小溪,慢慢地流入了无名河之中。
张士信用自己的长枪,从侧面将那名猝不及防的士兵,扎下马去,还没有来得及将地面上的张士德拉起,就已经被几名窑社骑兵包围了起来。
地上的张士德,已经被马蹄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他的身体却连动都没有动,被拖了这么长时间,即使不被拖死,也已经被冻僵了。
此时的张士信,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三哥,他需要应付围住自己的几名骑兵的攻击。
骑兵作战,也是讲究战术的,几名骑兵,从各个方向,头上,身上,前胸后背,各个方向,一同向张士信招呼,不管张士信如何防守,都无法躲过所有的攻击。
危急时刻,张士信向前一趴,就将身子紧紧地伏在马背上,对方的长枪,就一定会刺空。
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他们的长枪,全部在半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接着,狠狠地扎到了马屁股上。
无耻!极度的无耻!张士信还没有把身子再直起来,就已经在马儿吃痛的长嘶中,被摔下马来。
摔下马的结果,那是可想而知的。张士信睁大了眼睛,下面那个被践踏得不成人样的尸体,就是自己的三哥。
兄弟俩的血肉,融合到了一起。
张士信孤身被围,一方面是因为他冲得太快了,身后的人跟不上来,另一方面,就是他带来的骑兵,已经被刚才的箭射杀了大半。
这种场面,到处都在上演,两批人马在交错之中,不停地有人被杀,掉下马去。最后,依旧在马上的,只剩下了窑社的骑军,他们只伤亡了不足十人,却将追上来的张士信的骑兵,全部都干掉了。
无主的战马,在四处晃荡着,似乎丝毫没有为刚才的场面所惊吓,这些战马,很快就全部变成窑社骑军的家当了。
在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张三五望着那无名河对岸的杀戮场面,他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冰面已经坍塌,又没有桥,他的人过不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河面上的那些头颅,张三五立刻很激动地下令,向那里射箭。
这条无名河,已经成了卞元亨军队的死亡之河。
卞元亨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终于忍不住地叫道:“我军已败,将军为何还徒增杀戮?”常遇春的笑容此时非常灿烂:“只要你投了我主公,那么,我就下令士兵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