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悍勇默默的转身,庞大的身躯向门口走去,忽然门被敲响了,何悍勇打开房门,一个勤务兵敬了个礼,然后向何大胆报告:“一位叫楚天的年轻人求见。”
何悍勇刚想离开的身躯停滞了,心里莫名的一乱,扭头看着父亲,他不明白楚天不是直接找他,而是来找何大胆,这个楚天究竟想要玩什么?
何大胆知道楚天的来意,轻轻抬手,对勤务兵说:“快请。”
何悍勇回身关上门,不解的对父亲说:“楚天怎么找你而不是找我呢?”
何大胆摇摇头,眼神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威严和圆滑,平静的说:“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他知道你竟然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正在气头上,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第二个:打狗看主人,楚天来我这里探风,并确定你我的态度;如果可以谈就谈,不能谈。”何大胆停滞了一下,开口说:“那就不谈,直接以硬对硬。”
“他凭什么?凭那千余帅军?”何悍勇的眼里有着几分不屑,冷冷的说:“我承认,虽然帅军很强大,但他们总不敢公然对抗军队吧?”
何大胆忽然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变了,变得狂妄自大,变得不可理喻,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呢?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让做事妥当的何悍勇变得如此让自己不认识呢?
楚天终于坐到了何大胆的面前,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这让一脸平静的何大胆心里很是叹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楚天竟然若无其事,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定力,自己的两个儿子何时能够赶上楚天呢?
楚天看看满脸平静的何大胆,又看看沙发上一声不吭的何悍勇,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何叔叔,我现在还可以这样称呼吧?或者有什么其它好称呼建议?”
何大胆心里一动,知道这是楚天抛出的第一个试探信号,忙爽朗一笑,说:“当然叫何叔叔比较亲切,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只要你喜欢。”
楚天点点头,满意的笑着说:“那就谢谢何叔叔如此赏脸,看得起我这个江湖上打滚的人,我还以为官贼两立,永远没有相容的可能呢。”
“怎么会呢?雅典奥运会上的水火都还能相容。”何大胆心里越来越欣赏楚天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平淡之中带着机锋,却让人不会感觉唐突,笑着说:“这个世界的蛋糕那么大,并不一定要抢着吃,每人分一半已经足够撑死,又何必去浪费精力物力呢?”
楚天已经完全明白了何大胆的意思,何悍勇的事情并非他的指使,其中存在有误会,心里稍微放心下来,还怕是何大胆因为自己跟李神州有交情,怀疑自己是李神州的人,而对自己,对帅军开刀呢,现在确定并非如此,那么跟何悍勇的谈判就可以开明见山了。
楚天微微一笑,站起来,淡淡的说:“谢谢何叔叔了,希望我们永远是分着蛋糕吃,而不是抢蛋糕吃。”
何大胆点点头,知道楚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扭头看着还在沉默的何悍勇,出声喝道:“悍勇,少帅是朋友,不是敌人,你就不能把事情摊开来讲吗?”
何悍勇的脸色微变,欲言又止,随即一声轻叹。
“我知道是什么事。”楚天平静的看着何悍勇,眼神无惊无喜:“因为许半夏。”
何大胆满脸疑问,显然不知道许半夏是何许人也;何悍勇则是脸色一变,直盯盯的看着楚天。
“许半夏是谁?”何大胆见到儿子脸上有几分慌乱,知道楚天猜对了。
“楚天,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何悍勇显然不想要父亲知道许半夏的存在,吼了起来:“不要扯上其他人。”
何悍勇说完,走上前来,就想要拉着楚天出去。
“悍勇,你不能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讲清楚。”何大胆脸色一沉,喝止自己的儿子:“我必须要知道‘许半夏’是谁,她是怎样把我智勇双全的儿子变成现在的冲动鲁莽。”
何悍勇见到父亲阴沉的脸,停止了动作,知道老头子的性格,如果今天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可能自己前脚刚走,父亲后脚就让人去查许半夏,如果让他知道许半夏是个酒吧领舞,而且自己因为许半夏对帅军下手,估计许半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何悍勇走回沙发,有点埋怨的看了眼楚天,但也暗暗惊奇,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楚天怎么会知道呢?随即叹了口气,把那晚跟楚天去‘旧欢如梦’庆功以及后面发生的英雄救美的事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因此后来跟许半夏开始相好。
何大胆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男人拈花惹草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放在以前可能是作风问题,但到了今天,连屁都不是,纯属个人爱好问题,何大胆端起桌子上的开水,抿了一口,平静的说:“后来呢?后来你是怎样因为这个女子而跟帅军起的冲突呢?”
何悍勇的脸上忽然变得难看,闭上了嘴巴,似乎不想把事情说出来。
楚天微微一笑,摸摸鼻子,淡淡的说:“竟然勇哥不开口,那就让我来说吧,后来,城哥不知道为什么去纠缠这个女子,可能还做出过分的举动,并让勇哥抓住了,一怒之下,自然是打人踩堂口,还抓走了人。”
“你怎么知道?”何悍勇满脸惊讶,这个反应已经证明了楚天猜测的事实:“谁告诉你的?”
“勇哥之所以不敢言明,一是怕你的责骂,二是怕丢了自己的面子。”楚天干脆挑明,没有理何悍勇的问题,平静的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受到保护不了,勇哥岂能向旁人倾诉?”
楚天见到事情说开之后,何悍勇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阴沉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勇哥,我不怪你,吴三桂为了陈圆圆都能引清兵入关,何况你这七尺男儿?”
何大胆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自己不方便插嘴,免得给何悍勇压力,就让楚天和儿子好好谈,自己在旁边看看能否听出些什么门道。
何悍勇听到楚天不仅没有怪他,反而如此理解他,心里有了几分感激,还有了几分内疚,自己应该只对付城哥,而不应该踩帅军的堂口。
“但是,如果被人利用了。”楚天的话锋一转:“那就是你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