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腿很有可能落疤。”医生边给夏天处理伤口,边告诉她结果。夏天倒无所谓,疤痕又不长脸上,没大事没伤到骨头就行。就是眼泪汪汪的受不了消毒。
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也太疼了,要了我的血命了。给我一刀得了。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伤的面积过大,碗的大小了,掉了这一大块皮,不处理干净了,以后感染溃烂你更遭罪,忍忍吧,小同志。”女军医大概受不了夏天眼神的指控,赶紧开口解释。
叶伯煊早在夏天进去处理伤口时就走了,他从熟悉的医生那借了水杯,端着水到门口,正好听到医生的这段话,处置间有点简陋,就挂了个半截白布帘,所以叶伯煊也看到了夏天小腿那的伤口。
不知道为啥,眼前跳跃着她刚看到他的车过去时,有如看到曙光般又跳又喊的身影,以及他训斥他要站有站相等等说的话。
夏天掀开门帘,出来时还被吓了一跳,你说这团长就站在门口黑着脸,不知道寻思啥呢,跟个辟邪门神似的。
“团长,找我啥事啊?”夏天觉得叶伯煊瞅她眼神怪怪的。
“喝水!”又指了指斜对面洗手间那:“洗洗脸去。”叶伯煊把茶缸递给夏天,然后就抬胳膊看时间,他在想,也不知道这叶伯亭什么时候到。
夏天接过水,咕咚咕咚的就一口干了,叶伯煊接过水杯转身就走。
等夏天从洗手间洗完手和脸,摩挲了把头发出来时,叶伯煊又跟个拦路虎似的挡住她,递杯子:“喝水。”
夏天咕咚咕咚一口干了,叶伯煊接过水杯转身又走了。
夏天……
夏天打这腿处理完伤口后,她就深刻的觉得自己是病号了,没处理时,能跑能走,能蹦能跳,处理完了,呲牙咧嘴,一瘸一拐。也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亲眼看过了自己那大面积缺皮的腿,总之,她就是觉得自己得瘸着走。
慢慢挪动到医院大门那,探头往外望,她得在第一时间看到叶伯亭啥情况。就感觉有人拽了她一下衣服袖子。
“喝水。”
夏天咕咚咕咚的喝了。真够烦人的了,这人有病吧,补水也不是这个补法啊,放点盐也是那么个意思,你这算啥啊?你说我都躲到这了,我都宁可不让我俩朋友借你光了,你咋还拿个茶缸子追着我喝水喝水的。
夏天看叶伯煊那样,似乎又要拿过茶缸子给她接水去,赶紧抱紧茶缸:“叶团,我可不喝了,再缺也不是这么个补法,您先忙去吧,我在这等我战友回来,看看情况我就归队。”是这么叫的吧?她听别人都叶团叶团的,她麻烦他挺多了,叫团长也生疏,就叶团吧。
叶伯煊认真地看了眼夏天,那张洗过的小脸上,一双大凤眼长的像带笑般的闪烁着灵动和聪明,躲躲闪闪,闪闪烁烁的眼神里也表露出拒绝的态度。看样是真不喝了,他看她一缸接一缸的往里一口闷,还以为她渴着呢。
也没说啥,伸手取过水杯,转头去还给人家医生去了。
五分钟之后,叶伯煊和夏天就跟外面有啥西洋景似的,杵在医院大门口翘首以待着。认真的盯着。谁也没再搭理谁。
叶伯煊趁着别人进入医院跟他打招呼的空隙里,快速的又扫了一眼夏天。跟别人打完招呼,就站在那想,他就说嘛,咋看着旁边这位洗过脸后的真容,有点眼熟。这不是八个幌饭店里那个“真是天上降魔主,如同人间太岁神啊”的女兵嘛。
叶伯煊是侦察兵出身,耳聪目明和认人的本事都是他的根本。就这么想起来了。他刚才也没注意那个高烧的女孩,始终加速开车还得保证安全,到了医院又一听说自家妹子的事,也没留意。看来那个高烧的女兵和眼前这位,就是那天饭店里的那两位了,哦,错了,也许是三位,没听旁边这位不停的说等叶伯亭,那是她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