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崖的电话响了起来,“嗯,抓获了四对卖银瓢娼的?嗯,涉嫌容留介绍卖银?还有吸毒的?马淦昌在那里么?没有,是他的情妇?嗯,我知道了,马上把证据固定下来,形成材料,请法制处安排人跟进,嗯,一律刑拘,对,注意关押时候一定要提醒看守所分配好监室,防止串供。”
“田局,赤岩酒店那边搞定了?”赵国栋已经猜到了是哪儿来的电话。
“嗯,现场抓获四对,还有吸粉的,算是大功告成吧。不过赤岩酒店一直是马淦昌的情妇欧小曼在打点管理,还得看下一步的审讯结果。”田崖也是老公安了,知道这种案子都有弹姓,就要看被抓获人员如何交代,能不能在这些被抓获马仔们身上取得突破。
***********************************************************************孔敬原接到电话时手中茶杯禁不住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努力想要稳住精神,但是脑袋却一阵晕眩,旁边的女人赶紧扶住他,却被他粗暴的一掌掀开:“滚出去!”
女人惊惶的披上睡衣,拿上床头的胸罩内裤以及避孕套,灰溜溜的瞅了对方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他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似乎也一下子变得这样嘶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在市公安局里安得有很多人么?”
“妈的,李长江这个野物封锁得好,带队的是刑侦支队的人,但是抽调的警察全是庆州分局的人,我问了不少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桩事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也是气急败坏,“李长江这头老狗够狠,他肯定是早就在算计我了,我的酒店、运输公司还有回收公司全都被他们端了,他们这是在斩尽杀绝,老子要和他们拼了!”
“余林也不知道?”孔敬原努力想要稳住心神。
马淦昌完蛋了算个屁,问题在于冶金机械厂改制已经在骨节眼上,何照成已经同意按照嘉华集团的意见进行,下个星期就可以签约,可以说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只要协议一签,一切就可以正式生效,嘉华就可以进驻冶金机械厂,再拖上一段时间,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要认真说马淦昌真要栽了似乎也和冶金机械厂改制沾不上边,但是孔敬原却知道李长江是没有这么大的狗胆的,没有有力人士在背后支持嗾使,他根本就不敢来这一手!
陈英禄?有可能,但是可能姓不大,以陈英禄的老歼巨猾,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轻易表态,谭立峰,也不可能,对方对于冶金机械厂改制情况并不清楚,也不可能掺和在这中间来,唯有赵国栋,也只有赵国栋才敢这样作,也不知道赵国栋给李长江究竟许下了多少好处要让李长江来出这个头。
“余林去省里边还没有回来,我刚和他通了电话,他正在往回赶。”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说不出焦急,“孔哥,这事儿你得帮我一把。”
“我帮你?现在我怎么帮你?!”孔敬原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早就提醒他不要再去捞偏门,已经走上正道,却非要想去耍些小聪明,赤岩酒店本来生意就好,你不弄些女人在里边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行?运输公司这边也是,自己给了他多少方便?还是不满足,总是想把所有工程都揽下来,揽下来吃不消还要分给别人从中赚一笔,你这不是惹得天怒人怨?废旧金属回收公司不用说肯定也有大问题,弄不好还更麻烦。
想到这儿,孔敬原心中也有些发怵,如果不是找不到合适人选来压制厂里边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孔敬原也不会让马淦昌在这事儿里掺和一股子,没这个由头在里边,自己管他马淦昌死活!
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琢磨一下怎么来化解眼下的难题了。
“你给刘连昌打电话没有?”孔敬原渐渐沉下心来,只要马淦昌先溜出怀庆,冶金机械厂的事儿就能继续推进,只要冶金机械厂改制成功,一切都好说,让马淦昌在外边躲上一年半载,今晚上这些破事儿,自己和刘连昌就能慢慢替他摆平。
“打了电话,可是刘书记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睡着了。”马淦昌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关键时候这些人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这不是要自己命么?千万别逼自己,真要把自己给逼急了,啥都给抖落出来,别以为自己就啥后路准备都没有!
“淦昌,这事儿你别太急,事情已经出了,我原来就提醒过你,让你别把心思盯在那些小钱上,别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就是不听。”孔敬原一边安慰对方,一边转着心思,“我看这样,你先去外边避避风头,我知道你在外边也有些安排,事情得分轻重缓急,我们得把冶金机械厂的这事儿给彻底办好才行,下一周就要签约,签了约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一切都好说。”
“孔哥,你这话可不地道,我现在都这样了,难道我的事情就不急?”马淦昌阴恻恻的道。
“淦昌,这冶金机械厂的事情不是还有你一份儿么?护照你也拿了,冶金机械厂这一宝彻底消化下来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何况现在都这样了,你那些事情都是明摆在那儿,一时半刻怎么摆平?”孔敬原慢悠悠的道:“你放心,有我和老刘在,他们只要找不到你这个正主儿,大事情就得化小,小事儿就得化了,只要你没倒,你那些弟兄就还有盼头,就不会松嘴,这事儿还不简单么?你说是不是?”
电话里一阵沉默,良久才传来马淦昌嘶哑的声音:“孔哥,我信你一次,我先出去避一段时间,但你得给我准信儿,多少时间?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
“一个月肯定不行,至少得三个月,最好是半年,我这边下帮你运作,老刘毕竟还是政法委书记,你手下犯那些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怎么艹作,只要咬死不认,就翻不了船。”孔敬原心中一松,“你先出去避一避,这段时间最好别给这边打电话,等一个星期之后再联系,估计那会儿这边也该松了,公安局刑拘只有一个月时间,查不出个啥来就得放人,到时候我们再来好好琢磨怎么把这事儿画个句号。”
“行,孔哥,我听你的,孔哥,我们可是栓在一条绳索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是不是?”马淦昌阴冷的声音在电话中回荡,话语中隐含威胁,“我好,大家好,我不好,大家都别想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