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琴一呆,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要知道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虽然是平日里大家私下里说的,可真要是传到马聚宝的耳朵里面,那可是要犯错误的,那等于是背后诋毁领导。
想到这里,她连忙对徐君然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徐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情急之下,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徐君然解释了。
徐君然笑了起来,摆摆手:“开个玩笑,冯姐你今天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他径直走进了乡政府办公楼当中,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冯淑琴。
有些时候,做事情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徐君然可不希望冯淑琴把自己跟她打听乡里面情况的事情四处宣扬。所以用这样的方式,给冯淑琴的头上放个紧箍咒,徐君然觉得很有必要。
“喲,徐书记。”走进乡政府大楼,徐君然迎面碰上了正要出去的葛大壮。
“葛乡长,王乡长回来了吗?”
葛大壮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徐书记来的正好,乡长昨天晚上刚回来。走,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来到一间办公室外,葛大壮敲了敲门:“乡长,徐君然同志过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了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声音虽然沙哑,可是语调却有一股气度,这种气度到底是什么,徐君然也说不清楚,可是一听这语调和语气,就知道里面说话的那个人充满了自信,那是一种掌控着权力,一呼百应之后才能树立起来的自信与威严。
很多人一直都觉得,所谓基层乡镇农村干部,大部分都应该是带着破旧的草帽,穿着一身粗布一副,然后卷起裤腿,整日里在田地里面干着农活,遇到上级或者记者采访,多数都是满嘴脏话,行事鲁莽。甚至于,有的人还整日里喝着酒,连话都说不明白。
可实际上,徐君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八十年代的很多基层干部,很多是由下乡之后没有返回城市的知青担任,这些人的素质还是很高的,最起码,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的形象,绝对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种泥腿子形象。
就好像此时出现在徐君然面前的王祥林。
王祥林大概有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四方大脸,却不是那种红脸大汉,反倒是像个白面书生,很有几分领导的气质。身上穿着这个年代最常见的中山装,看气质就是那种读过书的领导,跟马聚宝的那种粗豪不一样,他更像是个教师。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椅上面,在一个文件上面签字,看了一眼跟在徐君然身边的葛大壮,伸手递给他道:“老葛,你找人送到党委那边去。”
葛大壮点点头,看了一眼徐君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王祥林等到他出去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徐君然,站起身走到徐君然面前:“徐书记,不好意思啊,前几天我下屯子了,没在家。连你来上任我都没能去迎接你,莫要见怪啊。”
他是领导,既然这么说了,徐君然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笑着道:“乡长客气了,您公务繁忙,我还是明白的。”
王祥林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温和的对徐君然说:“坐吧,咱们好好聊聊。”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王祥林摸出来一根烟,递给徐君然道:“怎么样,这几天在党委还习惯吧?”
徐君然也不是笨蛋,伸手接过王祥林的烟,却没有马上给自己点上,而是拿出火柴,帮他点上之后,自己才点上。
王祥林抽了一口烟,问了徐君然一个问题之后,却半响没有说话,平心而论,这种沉默能够给人很大的压力,香烟袅袅,在屋内升起,快到屋顶之时,散了开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的干部,恐怕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但是,这对于徐君然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徐君然在京城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别人不说,这华夏谁能有那几位老爷子给人的压力巨大?不管是孙老还是曹老,那都是冲冠一怒天下惊的大人物,他们身上的那种威压,可要比王祥林这个小小的乡长大多了。
所以,徐君然虽然很客气的跟王祥林一样在抽烟,可是却一点都没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风轻云淡,岿然不动。
“谢谢王乡长的关心,我一切还好。”徐君然抽完一颗烟,对王祥林淡淡的说道。
王祥林倒是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徐君然在自己的威压面前竟然还有这种精神,分明就是没有被自己影响啊。怪不得这家伙有这样的本事,中央党校出来的干部,到底不是一般人啊。
看向徐君然,王祥林弹了弹烟灰,呵呵一笑道:“不错,怪不得能拿到中央党校优秀学员的称号,不错,不错,很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