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是破釜沉舟了,毕竟如果事情真的闹起来,毕云涛要倒大霉不说,最关键的是很有可能这个事情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毕云涛进去了是小,影响到郑守义的仕途发展才是**烦,真要是这一次坐不上市煤炭局局长宝座的话,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可就白费了。
郑家这边采取了对策,徐君然却没有理会,因为他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处理。
早上刚上班,徐君然就接到了从市里面打来的一个电话,说长青乡纺织厂的一个工人,因为卖血晕倒在他们医院里,正在抢救!他们辗转找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要长青乡马上派人去。
又急又恼的企业办主任丁子达,带着醉得像病鸭子一样的纺织厂厂长田胡,接到电话来到徐君然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多钟了。田胡一脸迷糊的进到办公室里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呜啦着,什么也说不清楚,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扯起了呼噜。丁子达搓着手有些无奈说:“真拿这家伙没办法,要不说是书记您找他,他还不起来呢。”
徐君然眉头一皱:“老丁,这个纺织厂是怎么回事?”
丁子达苦笑着说:“纺织厂原来是县里面搞的企业,后来效益不好,就处于半停产的状态了,现在归咱们乡里面管。”
徐君然点点头:“那个卖血的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子达道:“不是卖血的工人,是纺织厂的会计老陈,叫陈德容,应该是去市里面讨账的……”
徐君然一愣:“要账怎么还弄出卖血的事情来呢?”他是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徐君然的表情有些不愉,丁子达连忙说道:“老陈这个人一向挺稳重的,不是那种出幺蛾子的人,我看应该是没要回来钱,然后自己带去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他这么一说,徐君然的表情顿时黯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你亲自跑一趟,把人接回来吧。你们企业办还有多少钱?都带着,开我的车去好了。”
丁子达连忙点头答应,全力落实书记的指示,随即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田胡,这厮醉醺醺的还在睡着觉:“书记,要不然,老田就别去了,他醉成这个样子,我怕……”
徐君然冷哼了一声,摆摆手:“反正你们要去市区的医院,就算现在出发的话,也得晚上才能到,这家伙就算喝多了到地方应该也醒过来了,要是他没醒的话,你就给我用凉水浇!”
听徐书记话里面很不高兴,丁子达不敢怠慢,连忙点头:“那好,我一定按照书记说的办。”说着,连拉带扯的把还在晕头转向的田胡给拉出了办公室,心里面却是叫苦连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样的下属。
送走了他们,徐君然坐在办公室里面却是思绪万千,他了解过长青乡的情况,长青乡最近几年其实发展的很不错,虽然说依旧还没能脱离贫困,可实际上不管是朱泽成还是马聚宝能够获得升迁,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发展了乡镇企业,特别是马聚宝,他在长青乡的时间总共不到三年,这一次之所以王长林可以保住马聚宝,并且让他能够一下子当上了副县长,沾的就是发展乡镇企业的光,而长青乡这个地方能够如此快地发展乡镇企业,是有一定内在原因的。
首先是首先是这里的群众并不保守,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徐君然偶尔在乡党委外面的街上闲逛,竟然能够看到穿着裙子、抹着口红的女孩子,而且这长青乡的人胆子都很大,富乐县的人们常说,长青乡人要比邻近的库勒乡、后水乡人的观念开放很多。这里山清水秀,养育出了一批批、一茬茬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都飞到了外面。有的人在县城做工,还有的人在市里,甚至徐君然还听说,有不少姑娘去了岭南工作,这在整个华夏都是很少见的。这些人除了往家里大把大把寄钞票以外,还不断地向家里人传递新的信息、新的理念。
不但如此,长青乡从建国之前就有做生意的习惯,这一点从那堪比县城的繁荣集市就能看得出来,徐君然听谢美娟介绍过,因为历史上的原因,长青乡的工商业历来比较发达,在人民公社时期,就走在全县前列。老百姓编了一个顺口溜:“干部好去处,厂矿和店铺,不吃商品粮,照样是富户”,说的是改革开放前后,一些比较精明的生产大队干部,如果不愿在生产大队里干了,就到公社革委会要求给调调工作。革委会领导如果认为他是个经营人才,就有可能把他调整进社办厂矿当头头。
而这其中,最杰出的代表就是如今的红星煤矿矿长郑守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