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听了以后,小声说道,“我听说这陈功是杜系。”
李大财一听,杜系,那可是眼下省里最大的势力呀,省委书记杜明河这些年将南部省经营得铁桶一般,唐系,和自己的后台赵建行,在杜系面前那都得退让。
“居然是杜系,张总,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要不你就多出一些钱吧,项目先推动起来,反正眼下房价可是居高不下,怎么卖也有很高利润的。”李大财这时也不想去找陈功麻烦了。
“哈哈,李市长,你是怕了呀,你想一想,就算他是杜系,他连副市长都不是,在杜系里,也只能算是最末一级,动了他,也不会得罪杜系的高层,你不是一向很高调的嘛,哈哈。”张总分析着,便嘲笑起李大财来。
李大财想着张总所言,对呀,杜系中也有高低之分,他一个局长我都不敢惹了,那我还混什么混,“张总,那这样,我们南部省三大派系中,唐省长和赵书记您都有交情,只要省里说不管此事,这市里我来想办法。”
“好吧,我尽快给你回复,我的项目可耽误不得。”
说到交情,其实严格来讲,张总是和赵建行关系很好,与唐放天只能算是政府和纳税大户之间的友情,所以张总还是选择先和赵建行沟通,朋友嘛,有些话可以直说。
不过事情和张总的想像并不相同,而且差距太大,赵建行可是知道陈功的,上次是杜明河找来省委组织部长给陈功安排的这职务,组织部长也是向赵建行汇报过的,所以赵建行并没有同意张总的想法。
张总可从未想过动一动这市局局长,一个正处动干部也会碰壁,“赵书记,不是吧,您也不敢表态,我的项目可是拖一天就得损失很多钱的。”
赵建行马上进行了劝说,“张总,你公司也赚了不少了吧,能不能回报一下政府和社会,这样,这项目的钱,你多出一点五个亿,事情还不成,我来给你跑手续。”
张总没想到朋友居然这样和自己说,“赵书记,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呀,你以前可是很帮我的,像有一次,一个市长和一个厅长和我对着干,不都被你弄你走,这一个局长,你干嘛呀,你怕呀。”
张总说话很直,而且和赵建行打了几十年交道,所以也不怕语气重了,会得罪于他。
赵建行知道张总脾气了,自己也是无奈呀,能帮他还不帮吗,这情况可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张总,你理智一些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说的那陈功去富海当局长,那可是杜明河找了省委组织部长一起商量定下的,我现在向组织部门提出将他调离,那杜明河肯定会知道。”
赵建行继续说着自己的苦衷,“杜明河干完这一届便会离开了,唐放天岁数最小,很有可能接班,而我呢,杜明河离开前是会给京市一份建议的,以后这班子怎么搭,他的建议比唐放天说的还要有份量,如果摆我一道,让我去当个政协主席之类的,我怎么办?以后你怎么办?你是知道的,在京市那些头头脑脑里,我没有杜明河的力量大,我岁数那也是够退居二线的人了,如果我不惹他们,或许能去其他省混一届省长当当,到时候还怕我们没钱赚吗。”
张总听完赵建行苦口婆心的话,这次算是栽了,栽在一个处级干部手里,这陈功居然在杜系中不算一个小角色,多出一点五个亿,妈的。
“赵书记,这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现在想找人将他给弄残了,看他是不是还能当这个局长。”张总已经往最极端的方向想了。
赵建行拿这兄弟真没办法,正道不行就走邪道,“张总,我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不能不要说动刀就动刀的,这没查到也罢了,查出来了,你的生意怎么办,被盯上了,那可是会顺藤摸瓜,翻你老底的。”
“赵书记,这事情与你无关,我下手也不会太狠,打断一只脚,看他是不是还能当瘸子局长,我有分寸,总之查不到我身上来。”张总在这简短对话中已经下了决心,非要让陈功知道知道厉害,一点五个亿,就算最后也得给,那也要有代价。
第二天,便有四五个贼眉鼠眼的人在富海市国土资源局门口转悠,这几人便是张总找来的打手,他们正在等下班时间到来,等陈功一人独行时,找准机会下手。
下班时间快到了,陈功喜欢去每个办公室逛逛,聊聊天,算是和群众打成一片吧。
走到局办公室里,有一个工作人员神色紧张,像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一样,陈功走了进去。
“陈……局,哦陈局。”工作人员实在是太紧张了。
“怎么了,出了天大的事情?慌什么。”陈功想了想今天处理的文件,也没有什么限时的要件。
“陈局,对不起对不起。”工作人员有种想哭的感觉。
“什么对不起呀,说吧,天大的事情,有我这个局长顶着,你怕个屁。”陈功可不喜欢太懦弱之人,自己是局长,就算是任何局的工作失误或是责任,都有自己来扛着。
“陈局,这份报告是政府要求今天必须送过去的,下午一上班便送了过去,后来李市长的秘书说里面有几个标点符号不正确,要求修改后重新报送,你看,这都要下班了,我才把文件从政府拿回来。”工作人员马上说道。
“下班儿时间都要到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修改了再送去。”陈功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不就是一点儿破事儿。
“可是李市长的秘书说下班前必须给他。”工作人员也是没有办法呀。
“不用理他,一个秘书,我说明天再送就明天再送,好了,你先回家休息吧,越紧越容易出错。”说完陈功便离开了,什么这么急呀,几个标点符号都要打回来重新修改,故意找事儿是不是呀。